两个人都已经坐上了车,窄小的车厢里面,气氛沉寂了下来。
杨惟舟扭过头去看着林紫乔,路灯的光线打在她的脸上,或明或暗。他不自然地收回目光,“她只差一点就成为了我的舅母,舅舅这么多年,一直是独身。”
难怪孟庆喜一提起方云裳就炸毛,原来是介意有人抢了他母亲的位置,真是屁大的小孩,连这么点事情都想不通。距离被她扔在高速公路上已经过去了四五个小时,他此刻大概走到了出口拦到了车,林紫乔忽然就没有了宰杨惟舟一顿的兴致,她或许应该回家,孟庆喜一定已经在等她,上一次她彻夜不归,那个傻子坐在门口等了她十几个小时。
杨惟舟已经发动了车子,缓缓地驶出地下停车库。
林紫乔忽然间福灵心至,“你其实一直知道我跟小喜在一起的是不是?”
杨惟舟顿了一下,然后用看白痴的眼光看了她一眼,显然是对她的后知后觉相当不以为然。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昨天,我在他毕业的学校。”
杨惟舟明了地点了一下头,“知道就好,他也没有必要再瞒得那么辛苦。”
“停车!”
林紫乔突然松掉了安全带,伸手按住了车门。
杨惟舟连忙紧急刹车,“你想干什么?”
“你对我作出调职的决定,是不是因为他的缘故?”林紫乔瞪看着杨惟舟,假若他说是,她立即就下车走人,这个劳什子总监她也不当了。孟庆喜骗了她一年已经足够,她不想自己的职业人生也受到他的影响,这种处处被人操纵在股掌之间的感觉实在太憋闷。
“我敢打包票,小喜接着下来的日子,会相当难熬。”
杨惟舟执住了她要推车门的手,“他到目前为止,从来没有参与过天望集团的任何管理与决策,他影响不到我,你调不调职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我欣赏你在工作上的干劲,但你能不能不要像炸弹一样,动不动就爆炸?”
林紫乔难堪地把目光投向了车窗外面,“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会骗我,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我其实很受伤。”她的性格太好强,有很多事情都不愿意在别人面前承认,但孟庆喜这一次是真的伤了她,她用真心去接纳,但他却一直瞒骗,她有种被背叛的感觉。但这个人偏偏又是极喜欢的,不可能为了这样的原因就跟他分手,她除了把气撒到他的身上,没有任何的办法。
杨惟舟的手还没有放开,就这样沉静地看着她。
“看得出来,你是真的喜欢小喜,不管他是天望集团未来的继承人还是穷小子,这是他的福气。”
林紫乔苦笑了一下,“你的想法是不是跟他一样,要试探清楚对方的初衷是不是因为权势与金钱,才会决定交往?”
杨惟舟把自己的手收回去,摇头说:“我不是。”
“算了,悲伤的表情不适合我。”
林紫乔从他认真的眼神中找不到说谎的蛛丝马迹,甩了甩头,重新把安全带系上,“你既然答应了请我吃饭,就请顿好的吧,我已经两顿没吃。反正你的年薪高得吓死人,不会介意这点小钱。”感情的困扰对她只是一瞬间,她又恢复了八面如风的强硬。杨惟舟看她一眼,“你既然不介意自己的身材,我也不会介意我的荷包。”
车子驶离公司,汇入到大街之中,杨惟舟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因为有蓝牙锁定的车载功能,他接通之后,林紫乔便在车厢里听到了孟庆喜的声音。真是哪壶不开偏要揭哪壶,她没有想到孟庆喜会在这种时候打电话给杨惟舟。杨惟舟在路边停下了车,取消掉免提功能,用手拿起了电话。
“小喜,怎么了?”
孟庆喜按住了自己大片擦伤的手臂,痛得呲牙裂嘴。“表哥,我在高速公路的出口遇到了飞车党,包被抢了,身份证明也没有了,你能不能到警察局来接我一下?”发生了这样的意外,当然是不能让他的爷爷和父亲知道,否则全部的责任都会被推到始作甬者的林紫乔身上,他目前唯一能够求助的人就是杨惟舟。
“你怎会在高速公路的出口被抢?你不在车上的吗?”
杨惟舟转过头,林紫乔看看车顶又看看足下的地毯,决定沉默是金。
孟庆喜在电话那端找了个藉口,但林紫乔的表情已经告诉了杨惟舟真实的答案。他挂掉电话,满头黑线地看向她,“你居然把我表弟扔在了高速公路上面?还有什么是不敢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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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1…林姐姐的鸿门宴 。。。
林紫乔与杨惟舟赶到警察局,已经是晚上的九点半。
尹寒林正在呼哧呼哧地吃着他的宵夜,刑侦大队的办公室里面充斥着一股泡椒方便面的味道。林紫乔已经饿了两顿,闻到食物的香气,意志虽然坚定,但肠胃还是不受控制地发出空鸣。这哀乐相随的现实人生啊,什么时候能让她坐下来,好好的吃顿安乐茶饭?
“表哥。”
孟庆喜一直在等候,看到杨惟舟进门,连忙迎了过来。林紫乔跟随在杨惟舟的身后,他的眼神闪烁了几下,想要开口,但最终还是垂下了眼。他这副受苦小媳妇的样子,林紫乔最是拿他没办法,纵使心中还有气,也没有办法再用他来当出气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