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庆喜的母亲很早就去世,看得出来,这位姑母是把他当作了自己的儿子一样疼爱。林紫乔的手被孟静蓉挽起,她骤然间感到错愕以及受宠若惊。在孟庆喜的亲人当中,最早给予她祝福的是杨惟舟,而第二个人就是他的母亲。她感激的是在这种尴尬的氛围之下,孟静蓉给予她的的善意。
“我可以叫你紫乔吗?”
“当然可以。”
她与孟静蓉一起撇下孟庆喜走出去贵宾厅,孟静蓉打量着她,然后开口说:“我的弟弟亲自打了电话让我从花旗国飞回来,原因都只是你,幸好今天见面,你没有让我失望。”
“是孟总裁打的电话?”
林紫乔一时间几乎接收不过来她话中要表达的信息。孟绪昌在孟庆喜的病房门前过门不入,但是却打了电话让孟静蓉归国,是不是意味着他首肯了她和孟庆喜在一起?而孟天望亲自到机场接机,虽然没有开口邀请,但是如果他不同意孟静蓉不可能叫她一起回家。孟庆喜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是不是?这一路走来,最不容易的人就是他。
她的鼻子都有些酸涩,坚冰逐渐融化,她等这一天也等得太久太久。
“杨太太,谢谢你。”
孟静蓉笑了一下,“惟舟也曾经提起过你,他的心气很盛,能够得到他的认同证明小喜的眼光不差。”
林紫乔回过头,与安静地跟在身后的孟庆喜交换了一记眼光,他被困在冰天雪地里面大病了一场归来,实在是有太大的惊喜。一行人走出贵宾厅,司机已经开着车在外面等候,孟天望坐了上去,孟静蓉把林紫乔也塞进车厢,而自己却跟孟庆喜上了另外的一辆车。
价值千万的宾利豪车,加上司机坐上五个人不成问题,孟静蓉为什么要这样安排?林紫乔谨慎地接过孟天望手中的拐杖放到一边,然后忐忑地与他目光对碰。孟天望平静地开口说:“去你的公司走一趟。”
林紫乔把地址告诉了司机,恨不得马上给袁朗拨电话。
孟天望突然之间要求去她的公司,袁朗千万要争气,不要把她的地盘弄得乱七八糟不能见人。车子驶离机场,一路沿着机场高速回城,显然是有孟静蓉在阻拦,孟庆喜乘坐的车子并没有跟上来,她和孟天望最终抵步了“金桥”的楼下。
“你的公司就在这个地方?”
孟天望下了车,抬起头仰望着面前的高楼。
林紫乔扶住他,“公司的规模不大,雇员不足二十人,所以只租用了其中的一间办公室。”
孟天望不再说话,也没有拒绝她的搀扶,两个人走进了电梯。
与“天望”集团宏大的规模相比,“金桥”这间小小的企业顾问公司实在是拿不出手,但林紫乔相信孟天望当年创业,也一定呆过这样的小办公室,带领过手下不足二十的员工。电梯门打开,袁朗正夹着文件袋准备出门去拜访客户,碰到林紫乔第一反应是爽朗地笑起来。
“怎么刚下飞机就跑到公司里来?怕我们偷懒查勤?”
话已出口他才看到电梯里面的另一个人,登时张大了嘴巴合不回去,“孟主席?”
小小的公司里面出现了意想不到的人物,一时间颇有点人仰马翻的情形。林紫乔把孟天望请进自己的办公室,端茶递水,并且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反应。她完全不明白孟天望突然提出要来她的公司的用意,生怕一不小心就忤逆到他,把孟庆喜这么久以来的努力都断送。
“把公司的财务报表拿来给我看看。”
“财务报表?”
林紫乔懵在当场,孟天望退隐多年,估计现在连“天望”集团的报表也不会再看,为什么还要她拿“金桥”的给他?
“给我看真实的,别把交到税务局的那套拿出来唬我。”
孟天望的拐杖在地上拄了两下,林紫乔发现当他不耐烦催促的时候,就会做出这个动作。她连忙让负责财务的员工把报表都拿过来,猜想到孟天望可能还会要求看其它资料,她把与一些大型企业合作的案例也搬上了办公桌。
孟天望一页一页地翻看,林紫乔站在旁边不敢打扰,与当初前往孟绪昌的办公室一样,她又感觉到了孟家长辈那股无形的压力,对方的气场完全压住了她,她除了静观其变之外,真的是束手无策。
“经营了两年,业绩都是持平,你的手法过于保守。”
孟天望终于看完抬起了头,林紫乔脸上烧灼,用五十年的时间创立百亿企业,她的能力的确没有办法跟他相比。孟天望把面前的报表合上,“但是眼下全球的经济不景气,经营的大环境不佳,能够坚持下来也还算不错。”
林紫乔的手心都是薄汗,孟天望总算给她留了点面子,没有让她太下不来台。
“公司倾注了每一位员工的心血,我相信只是时间的问题,我们一定能够把规模做上去并且获得丰厚的盈利。”
孟天望看着她,“我跟小喜之间有个约定,三年之内他如果能够把管理的公司销售做到十亿元,挤身进行业的前三名,我就答应他任何条件。他孤注一掷想跟你在一起,你认为他能不能做到?”
“基本上不可能。”
林紫乔摇头,孟天望果然是希望自己的孙子知难而退。假若孟庆喜知道爷爷的想法,冷眼旁观的只是等着他失败,会不会感到很伤心?她的心底涌过酸涩的情绪,孟天望不以为然,但是孟庆喜那个傻瓜却把这一切当了真,为着一个不可能实现的约定拼尽了全力。“小喜很努力想要达成这个目标,就算他最后不能成功,我也会尽最大的努力帮助他。”
“他知道你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