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晏没喝多少酒,最起码,对他来说,不算多。
可他现在头痛得厉害。
倚靠在座位上时,他想起刚才同学问的那一句,“还惦记着许家妹妹呢?”
车窗外的霓虹落进他眼底,五彩缤纷的色泽都在那双桃花眸中化作深不见底的浓墨。
嗯,还惦记着。
她笑着让他庆贺她即将迎来重生的时候,他盯着她落霞云散的脸,单薄微白的唇。
突然很想吻她。
心底如深渊,欲壑难填。
她走过他身边,走上那辆车的时候,他想不顾一切地抱住她。
骄傲如许听雨,如今被一个男人逼到那样的地步。
这一去,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
如今她半点依仗都没有,如果祁时风执意要伤她,她大概会毁在今夜。
况且,人人都道,这个小姑娘,执拗起来时,像只刺猬一样无坚不摧。
可他知道,那都是假象。
她根根都是软刺,处处都是破绽。
要不然,她不会在少女时期,一边哭,一边大喊,“妈妈你根本不爱我。”
然后只要章秋一看她,她就会缴械投降。
没咬疼人,还自讨苦吃。
可他不能拦着,他要是拦着了,她便要永远烂在这段糟糕的婚姻里。
他淡淡对前面的司机报了一个地址。
她要堕入深渊,那他就陪她一起。
这么多年,是他来迟。
这一回,便是她要堕入地狱,那也有他来托底。
他今晚的不同寻常,让向来寡言的司机都忍不住往后看了他一眼。
人人都说沉少恣意风流,只那一双勾人的桃花眸中,总流露倦怠的眼神,仿佛蕴藏着无尽的故事和迷离的回忆。
可今夜,那双桃花眸中,是盛大、绚烂、热烈的光。
像是要把谁给点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