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方泽爸爸回过神点头应声,转身几步奔回报社,刚到门口又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冲着手冢问:“国光,洋子该不是也来了吧?”
“不。方泽桑并没有来。”
“哦,那就好。”方泽爸爸长吁气,放心道,“你们也快回车上吧,车里安全。我收拾一下就马上出来……”
后来是什么样的吹夏已听不清,只觉得身体猛的一痛,思绪便散开来,昏迷前脑袋里只装了接连不断的枪声炮声,以及间杂的“……敌军……来袭”的呼喊,手抓着温暖不放。
神智再次清醒时吹夏只觉得全身都痛,特别是左肩膀,头微微一动便觉得彻骨的痛。
“醒了?”头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吹夏凝神想了好一会儿才辨出来人,惊疑道,“龙嘉?”
“嗯哼。”龙嘉将手里的听诊器放好,“除了我还能是谁。”
“……哦。”吹夏应声,脑袋昏沉,想睡又觉得心里搁着什么,闹得慌,于是只得拼命的使力咬了唇舌,腥味进喉,脑袋顿时清醒不少,眼也睁开。
“国光呢?”吹夏问。
“手术呢。”
手术,哦,手术?!吹夏一惊便想起身,牵到肩上的伤扯出钻心的疼,她却不顾,费力的坐起,挣扎下床:“他在哪里?”
龙嘉不答。
“他在哪里?!”吹夏再次问道,已带哭声。“他在哪里?”
龙嘉见状还是不理,自顾自的站在一旁翻着吹夏的病例,眉梢紧皱,全然当吹夏不存在一般。
“龙嘉,国光呢,国光在哪里?”吹夏止不住的泪光点点,脚落地便想往外走,只是似乎力气用尽一般,全身无力萎倒在地。
龙嘉见着长叹一气,扶起吹夏,“他没事,只是腰腹处比你多了几处伤,丢不了命。”
“呜、很严重吗?”
“比你严重。”想着他急忙赶到时他们血淋淋的情形龙嘉又忍不住气得攻心,无视吹夏疼得发白的脸就吼道,“浅间吹夏,幸好这次你们几人都没什么事,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就是祸首!!到时有你后悔都来不及的!!你说说你,是脑子短路了还是神经接错了?!居然敢往这地方跑,你知道这是哪里吗?!啊,你……”
“……对不起。”
“你说你——”骂得正起劲的龙嘉突然听到吹夏这么一道歉,心里再多的话也说不出,瞥了她苍白的脸道,“走吧,带你去看看你心上人,手术多半都结束了。”
扶着吹夏到了病房,将躺在病床上的少年检查一番确认没事后龙嘉就出去了,留下吹夏在那里默默的看着少年。
病床上的手冢惨白着一张脸,茶色短发微乱,凤眸紧闭,看起来很是孱弱,连呼吸都轻得仿佛没有。
吹夏看着他,微微上前坐在床侧,右手抖抖了几下放在那人胸口,感觉到轻微的起伏才放下心来,然后泪水啪嗒啪嗒一直不断。
“小夏。”轻微的呼声响起,吹夏抬头,望进一双凤眸,里面盛着见到她安好而产生的喜悦,浓郁不化,“你还好吗?没事了吗?”
吹夏一愣,哇的一声哭出来,扑到他身上不停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是她任性是她倔强是她不听旁人劝,所以才让他受伤如此,她好后悔。
“没事没事,怎么了?”少年无力起不了身,只得腾出手勉强力气拍着吹夏,声音微弱的安慰,“我没事。”
“……对不起。”
“嗯,我知道。”
“真的很对不起。”
“好,我接受。”
呜呜咽咽的又哭了一阵,吹夏才止住泪水问道:“……呜、你是不是很痛?”
“不怎么痛,大概是打了止痛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