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她曾自豪地挽起袖管,展示自己雪白小臂上清晰可见的蓝色静脉血管。不从事艰辛的体力劳动,自然肤白如雪,自此以后欧洲贵族们便以此来显示自己与“下贱的劳动者”的根本区别。
当然,面对这样一份的家谱,无论是谁都可以理解其死心塌地捍卫其“蓝血”的决心。不过,她眼前这位同样有着西班牙王室血统的黑衣女人,看起来似乎也是个“蓝血”的坚决拥护者呢。
端木紫知道自己是恨她的,可不知为什么,此时地却突然开始有些可怜这个早已被黑色笼罩住的女人。就算她有着最高贵的血统,就算她有着至高无上的尊严,可那又如何?
此刻,她都只是一个在华丽的牢笼里等死的女人。想到这里,端木紫淡淡地笑了,多年来的怨恨在这一瞬间突然显得是那么的没有意义。
“你笑什么?”女王恨恨地瞪着端木紫,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发笑。
“没什么。”端木紫起身向外走去,不打算再与这个女人纠缠。
随着端木紫消失在她的视线及处,黑色的面纱下发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声。她决不会让端木紫如愿以偿的,她已没有了幸福,所以她也决不允许端木紫这个贱人得到幸福!
第五章
夜色,正浓。
天空黑得深邃,黑得无底,黑夜吞噬了世间所有的一切。一轮冷冽的弦月悄然地爬上半空,默然地俯视着人间。
寂静的夜色中,瓦格洛王宫的四周笼罩着一种阴森的感觉。
王宫阴暗的长廊如迷宫一般,弯弯曲曲好似没有尽头。走了许久,特蕾莎终于看到前方有一丝亮光。那是一道狭窄的石阶,阶梯两侧的墙壁是用石块堆积而成,墙壁上几支即将燃尽的火把奄奄一息的照着石阶。
拾阶而下,阶梯尽处是一道看起来年久失修的铁板门。特蕾莎推开铁门走进石室,铁门因为生锈的原故而发出“嘎吱”的声音,在阴暗中格外的刺耳。
“陛下,”看到女王的身影,特蕾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看来她没有找错地方,“您真的在这里。”
室内四周的墙上挂满了各种诡异的刑具,看上去有点类似于中古世纪贵族变态的刑房,不过所有刑具皆因长时间没有使用而生满了铁锈,室内隐隐的还有着一股难闻的腐朽味。玛格丽特女王站在墙壁前,伸出苍白的手轻轻地抚上那些刑具,好似有着无限的怀念。
听到铁门被推开的声音,玛格丽特女王慢慢地转过身来。此时她虽然仍是一身黑裙,但却没有带面纱,脸上狰狞的疤痕就暴露在昏黄的光线中。“特蕾莎?你来得正好!”
看到那可怕的疤痕,特蕾莎下意识地倒吸了一口冷气。然而在接触到女王森冷的目光后,马上便意识列自己的失态,屈下膝去行礼,“陛下……我……”
没有理会特蕾莎的失态,玛格丽特女王回过身去继续看着墙上的刑具。“特蕾莎,你知道墙上的这些东西已经有多久没有用了吗?”
不待特蕾莎回答,女王便径自说下去:“是四年六个月零九天。”拿起挂在墙上的长鞭,玛格丽特女王轻轻地甩动了一下。
这是她以前最常用的,她最爱看到端木紫受刑时脸上痛苦的表情,那会让她得到极大的快感。
不过这些刑具自从决定让端木紫从影后便不曾再有机会用过,说起来她还真是很怀念对端木紫动刑的日子呢。
想到前些日子端木紫觐见时,脸上洋溢的幸福,女王的眼中迸射出怨毒的目光,她决不允许端木紫那个贱人拥有幸福!
长鞭用力地抽向地面,一下一下地正打在特蕾莎的旁边。特蕾莎只是屈膝蹲在那里,虽然有些害怕,但却不敢动。
“我叫你办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女王抽累了,停下手,抬起头看着特蕾莎。
“呃,已经找到人选了,是日本‘风樱组’的渡边樱子……上次……上次伊丽莎白殿下失手时,买方就是她……”特蕾莎嗫嚅着汇报结果,生怕女王一时兴起全把长鞭抽向自己。
“好!很好!”玛格丽特女王突然仰头大笑起来,尖锐的笑声在挟小的石室里响起,原本就狰狞的疤痕此时看起来更加诡异。
特蕾莎悄悄地抬起头,看着女手狂笑的脸,忽然忍不住激泠泠地打了个冷颤。
春寒料峭的三月,正是京都樱花盛开的时节。日本的地形南北狭长,樱花从南到北依次开放。朵朵绽放的樱花成群结对地簇拥在一起,樱花树上成千上万的花朵一起怒放,远远看过去既像是一片红云,又系是一片粉红的瀑布。特蕾莎虽然素间此时正是赏樱的好季节,但却没有什么心情去欣赏美景,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渡边樱子的别墅位于京都附近的近郊,车子从黑色的大门徐缓地驶进去,特蕾莎刚刚从车上下来,立刻就有一个黑衣男子迎了上来。男子对她深深鞠了一躬,说了一句日语,然后做出一个请的动作。特蕾莎点了点头,跟在男子身后,沿着长长的鹅卵石甬路举步前行。
这是一座颇居匠心的庭园,从表面上看,很难让人相信它的主人竟然会是日本的黑帮头子。
日本传统的“枯山水”与中国式的苏州园林巧妙结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洗练、素雅、清幽的风格,令一向看惯了欧式城堡的特蕾莎不觉眼前一亮。
通路的两边栽满了雪白的垂樱,阵阵微风拂过,白色的樱花花办便飞舞而下,轻盈地散落在地上,飘入旁边的人工湖中。
而淙淙的流水就轻轻载着这些精灵,缓缓地,却是坚决地远去了,让人看了有一种“生命易逝,盛者必衰”的感触。穿过一大片随风摇摆的樱花树,信道的尽头,是一座典型的日式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