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吃得都没有时间说话,忽而门铃响,张副官一看,是李同尘来了,安律师也一崩三丈高,高兴道:同尘同尘,快来,米小姐做了好多的菜!
那李同尘早就想见张副官的她本尊,这时又拘束、又抑制不住好奇,朝那甜辣椒一看,心里猛的一惊,只不知要找什么言语去形容她,只是想起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讷讷道:罗小姐,您好。
张副官拍了李同尘一把:说什么呢?
甜辣椒只是笑。
啊,没、没什么。我家里吃了来的,父亲特地叫我带来这五对大闸蟹,现在蒸,正好能吃呢。还有,我专来吃酱方呢!
可有口福了,还有大闸蟹!我的肚子都要爆开了!安律师拉着李同尘坐下来,这位是李同尘,我的同学;这位是吴智引,我的
李同尘这时才看见家里还有位女子,那艳丽的长相上蒙着层浓浓的忧郁,只觉心脏被一击,这乘龙里还真是应了名字,藏着好些龙呢!
甜辣椒给李同尘夹了酱方,道:多谢你照顾他了。又给斟酒,一桌子,人和菜都越吃越多了。
酒过三巡,众人都有了酒意,张副官因怕醉,只小小饮一杯。桌上菜色吃了大半,暂时吃不下,此时男对男,女对女,分成两堆,各自说话。那李同尘也不知是因为谁,多喝了两杯,此时被窗外鞭炮声一激,更是心潮起伏,与张副官勾肩搭背,笑呵呵道:别以为我没看见戒指都戴上了,怎么,打算结婚了?是你求的婚?她答应了吧?当然答应了,不然怎么会戴起戒指来了?
张副官听见戒指的事,笑得羞赧而柔情,但是,他认真地对同尘说:没有求婚,这是她送我的。
她?好个奇女子!女子该等着男子来娶的,她倒反来娶你?
我倒不觉得女子非得等男子来娶,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定式。
怎么,你不想和她结婚?
我想的。张副官看着阳台外欢叫着的孩子们,和负责点鞭炮的大人们,温柔道,可我不能。
为什么不能?
同尘,你看过婚姻法么?自我萌生想和她结婚的念头后,我就一直在研究婚姻法,结果我发现,有些权利,她不同我结婚,她是享有的;可她一旦和我结婚,反而就没有保证了。这法律并不对女子有利,我便不能娶她。我若凭借私情和她结婚,岂不是害了她。
你你李同尘脑子昏昏糊糊,可听张副官这番话,却也叹服,我都没有想过这么远!惭愧,惭愧。那么照你这样说,你就打算和她这样下去了?如果她想和你结婚怎么办?
我也会照实把我刚刚说的都告诉她,至于她要怎么选择,是她的权利,我始终把选择权利交到她手里,然后全力支持她。
若没有见过她,我会说你傻。可我如今见了她,我只能说你这样傻,也是情有可原。谁遇见她不心里颤三颤?
张副官微笑:同尘,你喝多了。刚才蒸大闸蟹,我正剩了些姜片,我给你煮个解酒汤。
李同尘见张副官离开,便蠢蠢欲动,兜到吴智引旁边试着与她说话,安律师眼尖,拉着甜辣椒到阳台上去。这两人也喝了不少,虽说酒量都不错,但总是比一开始要放开了许多。安律师也终于说出了早就想说的话:那天他给我打电话,说,可能要说些我的隐私,因为他不能再瞒你。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我仿佛是个第三者,其实我真的不是。
我知道。
他都和你说了什么?
舞会,他踩你。后来,你鼓励他回来。
安律师打量甜辣椒脸色,说:那么,你生他气吗?
不生他气,这是以前的事了,不是吗?
那么你生我气吗?
更生气不到你头上了,要气也该气他,可他我都不气,为什么要气你呢。
安律师松了口气:这就好了,我原本还担心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甜辣椒看着安律师毛茸茸的、在灯火下因喝酒而微微泛红的脸,就好像看见了小月季,柔声道:可是喜欢上你,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他过去喜欢过你,我是会吃醋,可更多的是高兴。说明他眼光很好。
安律师伸了个懒腰,趴在阳台的栏杆上,说:那你可就搞反了,应该说,他从来没有喜欢过我,是我对他有些动心,但也只是动心而已。安律师道,这些日子我也想了很多,我是喜欢他吗?大概是喜欢的,但那是喜欢新鲜感的喜欢,在那种喜欢还没有更深入的时候,他突然说要离开、要回国,我误把即将失去他的失落当做了男女之间的喜欢,并且陷入其中不自知,当我发现他眼里、心里,都是你的时候,又因为被人比下去的不甘,而再次误会了那是喜欢。如果当时,再多给我和他一些相处的时间,也许最终,我还是会喜欢他,可没有如果的,我和他,就是很好的朋友。我知道,你会相信我的。
我当然相信你,其实,你根本不用对我解释这么多。甜辣椒起手揽住安律师的肩膀,他说过,他回来虽然是他自己做的选择,但是,他还是承了你的情的。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
安律师吸了吸鼻子,踌躇道:他没有告诉你,承了我什么情吗?
那倒没有,有什么隐情?
安律师转脸看了看甜辣椒,忽然自嘲一笑,说:我不想再叫你米小姐了,我叫你,甜小姐,可以吗?
这倒实在让甜辣椒意外。
他说的承情,是因为,他回来之后所在的位置,是通过我的担保才得到的。
担保这句话实在有些超出甜辣椒的认知,她努力厘清其中关系,怔怔道,这么说,你认识吴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