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副官正在为年后教书的事备课,此时将笔搁下,道:我没有不喜欢安律师。
甜辣椒看了看张副官,说:那么过年叫她,我一会儿就给她打电话。
说完,甜辣椒就先去洗澡。张副官也继续备课。甜辣椒洗了澡出来,张副官正在铺床,把热水袋放进甜辣椒睡的那边被子里。甜辣椒去找之前安律师留给她的电话纸条,她从玄关的小匣子里拿出那张纸,看着那上面的字迹,她却愣住了。
我也去洗澡了?张副官这时在后面说。
啊,哦甜辣椒赶紧把纸条捏进手心里,去吧。
等张副官进了浴室,甜辣椒才到他的书桌前,找到他那本笔记本,翻到某一页,对照着手中的纸条,甜辣椒心里一滞
安律师写在纸条上的amber,和张副官笔记本上的一个签名,一模一样。
而这也让甜辣椒心中瞬间了然,在前一次看见张副官这本笔记本时,她心中涌起的一个尚未抓住就消逝的念头是什么。原来就是因为她当时一瞥间,看见了那个签名,但没想起来是哪里见过。
安律师和张副官。
甜辣椒坐下来,开始细细回忆他们见面时的点点滴滴,又想起,在那次自己因为月事不舒服、他自去赴约后,安律师再见到甜辣椒那种种奇怪的反应。甜辣椒有些喘不过气来。对啊他是留洋回来的,安律师也是留洋回来的
一直到张副官洗完打开门,甜辣椒仍是坐着一动不动,她也未知时间的流逝。张副官很奇怪,道:给安律师打电话了么?
甜辣椒回过神来,道:还没有。
怎么了?张副官很敏锐地发现甜辣椒有些不一样,她的神色相当复杂,而在其中,颇有些他头回在她脸上看见的神情。他擦着湿发走过去,十分不解。
是找不到安律师的电话了么?
你是不是很希望安律师来过年?甜辣椒问。
她来的话,热闹些。你想邀请她,就请吧。只不知道安律师有没有空呢。
甜辣椒盯着张副官,觉得胸口里有一股气堵着,又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捏着她的心脏,一捏,一股酸水泛出来,再一捏,心脏又开始疼。
甜辣椒突然问: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张副官擦头发的手停顿,看着甜辣椒:什么?
我说,安律师是个什么样的人?
张副官察觉到这个问题另有他意,不免一阵紧张,再看甜辣椒时,他颇为心虚,只是不知自己在心虚什么,其实他与安律师并没有什么,但是一直没有告诉甜辣椒罢了。
甜辣椒展开手心,其中一张小小的纸条已经被她的手心捏得皱皱巴巴,张副官把纸条拿出来一看,心里已有数。甜辣椒一边也将他笔记本摊开到某一页,朝向张副官竖起了本子,道:这不会是巧合吧?所以我问你,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也没有问错人。你们认识。你们你们早就认识。对不对?
其实,在很久以前,甜辣椒也曾问过张副官这个问题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时她问的,是他曾经心仪的那个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可当时他没能明白她的问题,所以也就没有回答。到今天,她终于知道,原来他当时心仪的人,很可能就是安律师。而这也何其顺理成章,安律师是个那么明朗而优秀的女子,与他也是很相配的。于是甜辣椒更想要知道安律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看着他脸上淡淡的错愕中,藏着一抹暗喜,她想,到如今提及安律师,他还是忍不住为之心动,不是么?
这也许是甜辣椒人生中第一次吃醋,但她并不知道这就是吃醋,她只是不想再看见张副官的表情,甚至也不想听他说话,她什么也不想说,但又希望他快点来抱住她,但在他来抱住她之前,她又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地站起来,气冲冲往房间里去了,想给他留门的,但是在反应过来前,已经把门关上了。甜辣椒站在门的这头心绪复杂,听见他往这里来,她就再往床那里走。可他一时又不进来了,她急得恨不得打开门。最后,她只是坐在床尾,摸到他放在被子里的热水袋。
甜辣椒心里软下来,她也想起曾经发过的誓:不论如何,都要说清楚,不让事情烂在心里。
所以,骄傲的甜辣椒,默默起身,走至门边。不知道他还在不在那头。她轻轻打开门,视线撞进他一如既往温柔的眸光里。她鼻子一酸,仍犟着,又再返回床尾坐下。
张副官进来,把门关好,也坐到床尾。他看着甜辣椒,不自觉微笑起来。
其实一直不知该怎么告诉你,毕竟这里头,也牵涉到安律师的隐私。
为什么刚才不马上进来。
我刚才给安律师打了个电话。
什么?甜辣椒皱起眉,一屁股坐远了。
我得征求她的同意,能不能把涉及到她隐私的部分告诉你。他也挪过来,她说可以。张副官说,安律师原先叫Amber,我们是在大学里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