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衣静静的递过一方洁白的帕子来。露出真面目是她真诚的对待玖娘,但却没想到玖娘的反应会这般大。她长到这般大,还没有经历过失去至亲之人的痛苦。祖母余氏在她出生前便没了,此事过了十余年,家中长辈在说起祖母的时候,也已经释然。能抚平一切的,是长久的时日。
玖娘接过帕子,捂在脸上好一会,才将帕子取下来,脸上犹带着泪痕,语气却坚定:“我愿意将此事交与姑娘处置。不过,在这之前,姑娘还得答应我一件事。”
赵锦衣声音柔和:“什么事?”
玖娘有些不好意思:“方才我走过的那道巷子里,有一个人受了很重的伤……我一个人救他怕是有些吃力,还请姑娘施以援手。”
方才那人昏了过去,如今应当还有气儿罢。
赵锦衣蹙眉,京都的治安这几年还算差强人意的,怎地在巷子里还有人被打成了重伤。这事她肯定要管!说不定还能挖出惊天八卦来呢!便是没有八卦,救一个人便能承多一份恩情……啊不,罪过罪过,救一个人便胜造七级浮屠……
她一掀帘子,吩咐长春道:“去看看!”
长春一溜儿的跑到方才的巷子中。方才他堵玖娘时,也觉得那条巷子里的气味有些奇怪。
那男子一动不动的,仍旧趴在地上。天色渐渐亮起来,巷子里再暗,也能瞧见他身上的短褐全是血迹斑斑。
长春跑过去,伸手在男子的颈下探了探。
幸好还有气儿。
长春是替赵锦衣跑惯了的,一边探男子有没有气儿,一边快速地打量着巷子里的环境。这条巷子,明显是甚少人行走。巷子两旁,零零落落的堆积着些物什。长春吸吸鼻子,当即闻到了一股不大雅观的气味。
看来这道巷子,在某些方面,倒是很有用处。
长春吃力地将男子翻过来,瞧见男子的脸上也被打得全是血迹。
瞧这男子的体格,倒是个强壮的年轻汉子,竟然还被人打成了这副模样,可见他的对手,定然是十分强壮的。要不,就是多人群殴他一人。
是为了什么?长春跟着赵锦衣久了,这思维也不由自主地活跃起来。瞧他穿得怪穷酸的份上,理应不是被人劫财;全是血迹的脸上面容瞧得不大清楚,不过是美人在骨不在皮,他的脸的轮廓,倒是尚可,难不成是瞧上了富家的姑娘,是以才被人家狠狠的揍了?
长春拎了拎男子,男子纹丝不动。他一个人是抬不动的。只好叫人了。
长春往外头一站,瞧见不远处的街道上,有几个脚夫正抹着嘴巴从小食肆里走出来。长春不用看也省得,这几个脚夫吃的肯定是猪下水那等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做成的食物。但是听说,可香了呢。
长春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口水。决定哪天姑娘不大差遣他的时候,就去吃上一碗。
受了重伤的男子很快被长春雇佣的脚夫抬进附近的医馆里。
赵锦衣早就打发玖娘回去,她独自在马车里将玖娘写的血书细细的看了好几遍。
看完良久,她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