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衣杏眼微瞪:“事在人为,你没去做,怎地知晓动弹不得。除非……那人是鲁国最尊贵的人。”小姑娘的声音,柔和中带着坚毅。
宋景行好气又好笑。这小姑娘,还真是无所畏惧。
这鲁国最尊贵的人,可不就是天家。
宋景行敢发誓,若是果真是天家,面前的小姑娘说不定还会揭竿而起。
宋景行只得道:“倒也不是。这人,身份尊贵,多年来倒是表现得闲云野鹤般。”
赵锦衣勾着帘子的手微微一动:“莫不是魏天峰?”
魏天峰是忠王的名字。
宋景行看着赵锦衣。小姑娘的脸半隐在帘子后面,面容明明稚嫩,眉间却蹙起,有一道不符合年龄的沟壑。
宋景行没说话,那便真的是忠王了。
赵锦衣的手又继续勾着窗帘:“不会真的是他罢?容华楼刺杀,那忠王嫌我坏了他好事,是以才行刺杀之事。”或是她太过莽撞了,三姐姐的事,是应好好谋划谋划的。可再如何谋划,三姐姐也不能就那样被拉去做妾。
如今三姐姐已经顺利定亲,忠王却是迁怒到她头上。忠王到底是针对她一人,还是针对整个赵家?
三叔父毕竟还曾效力过他。
容华楼刺杀事件后,忠王让人来赔礼,祖父的余威还在。
赵家如今,除了她自个,一切都好好的。
大驴安安稳稳的站着。
赵锦衣看着宋景行:“假若我的推测是真的,那宋郎中可以早些回去歇息了。”
宋景行不禁笑了:“赵姑娘,魏天峰可不仅仅只对付你。再说了,赵姑娘的命我救了两回,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救回来的命,我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再去赴死。”
赵锦衣有些不耐,二人再拖延下去,虽说长春性命无碍,却是要受些苦头的。
她将帘子放下:“走了。”他要跟便跟。横竖他说得对,如今二人是过命的交情了,再矫情,危险也不会少。
赵姑娘脾气还真急。
宋景行望着赵锦衣的马车出了巷子,才一夹驴肚子,慢悠悠的跟上去。
暂且先看赵姑娘如何行棋。倘若行得不好,自己再见机行事。
京都没有宵禁,尽管夜渐深,大雨过后,天气凉爽,街上越发的热闹起来。
宋景行骑着大驴不远不近的跟在赵锦衣的马车后面,一半的心思分在马车上,另一半的心思则放在周遭的环境上。
这一路倒是平平安安,一车一驴,平平安安的穿过热闹的大街。
马车拐进一条深而长的巷子里。
宋景行挑挑眉。他做工匠多年,自是识得这巷子的。
听说里面鱼龙混杂,住的都是些穷凶极恶之人。
他轻夹驴肚,跟上马车,问赵锦衣:“这里不会是赵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