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氏激动不已地心情忽地嘎然而止。
她尖声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她当年嫁的是肖二郎,肖扬的爹也只能是肖二郎,不会是别人……等等,可那遥远的痛苦的印象里,还有一个人,始终不远不近地看着她。
那时候她因为肖二郎不理她,她有些郁郁寡欢,整日坐在海棠树下作画,小丫鬟却源源不断地送来京都里卖得极好的零嘴儿。
“二奶奶,这是栗子糕。”
“二奶奶,这是桂花糕。”
“二奶奶,这是乳酪方。”
她心中有些窃喜,问小丫鬟:“是谁送来的?”
小丫鬟笑眯眯的:“自是二郎君。他怕您一个人待在家中闷,便给您捎了这些零嘴儿。”
可她后来与肖二郎争吵,质问他:“你既不喜我,为何又日日让小丫鬟送零嘴来与我?”
肖二郎蹙着眉头:“谁送你零嘴了?我可没有那个功夫。”
便是他这一句,让她再次心如死灰。
可海棠花开,纷纷扬扬落下的瞬间,她分明瞧见,有一道高大的人影静静站立,目光追随着她。她心头一跳,脸上有些微微热,赶紧将目光移开。
肖二郎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年纪大了却是还没有成亲。成亲次日,她独自一人给公婆敬茶的时候匆匆见过大伯哥一面。
肖家大郎生得也不差,剑眉星目,看向她的目光很柔和,给了她一个很大的红封。
她是新妇,不敢大大方方的打量人,只匆匆瞄到大伯哥穿的青衫下摆,已经洗得发白,隐隐起了毛边。
她嫁来之前,不是没有听说,婆母不喜肖大郎,吃穿用度,对肖大郎甚是苛刻。
可肖大郎给她的红封中,是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她后来想,若是用这一百两,他都能做好多好多的衣衫了。
他,得攒很久很久吧。
与肖二郎没有圆房,婆母催促子嗣,她心中苦闷不能诉与旁人听,只得假装到宝相寺去求子。
高大肃穆的殿中,她双手合十,虔诚跪着,却是遇到了不长眼的纨绔子弟来调戏。
却是那一回,肖大郎为了她,受了伤。
她慌乱中躲避着那人,眼看那人恶心的手就要摸到她的腰,她尖叫起来,慌慌张张地拿起烛台,便要砸向那人,那人见状却是越发兴奋,夺了她手中烛台,欲将她敲晕。
却是有一只手,挡住烛台,一脚将那人给踢飞,语气厌戾:“给我滚!”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