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衣光明正大地支使起无衣来:“就帮宋侍郎下一碗馄饨罢,温一壶上好的酒……有没有肉脯之类的?不妨叫胡勇杀一只鸡,炖上一锅热热的鸡汤。”
灶房升起火,在湿冷冷的雨中烟雾腾腾,温暖了雨夜几分。
宋景行本来想速战速决,但转念一想,便老老实实的在热水中泡了澡,还洗了头发,又将胡子细细的刮了。
长春赞他:“宋侍郎真好看。”他这话自是出自内心的,姑爷生得本来就俊朗,再穿上姑娘亲自置办的圆领青地长衫,就像青竹一般俊秀挺拔。
长春什么时候也会这般夸赞人了。
宋景行散着头发出来,却见屋中摆放着熏笼,熏笼旁坐着赵锦衣。赵锦衣膝上,摆放着一张宽大的棉布。
宋景行一怔,锦衣这是打算,替他拭发?但素来只有女子才会用熏笼燃着香料熏发,他堂堂一个粗糙的男人……
赵锦衣望着他,脸有些红:“这熏笼里的香料,是祛风的,你冒风雨过来,我怕你受寒……还是谨慎些好。”
锦衣说的都对。
宋景行乖巧地走过去,轻轻地躺在赵锦衣的膝上,再一次觉得今夜冒雨出来,是极好的。
雨还在下着,赵锦衣轻轻地替宋景行拭发。他的头发又浓又黑却分外的柔软,摸在手上沁沁的凉。她擦干了一部分头发,便将其放在熏笼上。
宋景行静静地闭着眼,闻着散发在屋中的香味,感受着佳人手指的柔情,差些就沉沉的睡了过去。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二人就这样静静地,没有说话,只听着外面的雨声,感受着彼此的心跳。
片刻之后,外面传来梅染的声音:“姑娘,馄饨已经端来了,鸡汤还差些火候。”
头发也干得差不多了,赵锦衣纤手翻飞,替宋景行绾成髻。
宋景行站起来,弯腰扶起赵锦衣,而后与她十指相扣,不肯再放开。
二人相携而出,只见外间放置着一张小矮桌,上面摆放一只红泥小火炉,炉上温着酒,酒香已经缓缓弥漫在房中。一碗白白胖胖的馄饨旁边是一碟肉脯,并一碟王瓜丝。竟然还有一只烤得金黄的羊腿!
她曾听闻,阿爹阿娘时常在夜中小酌,这只烤羊腿,说不定就是阿爹的私货!
竟毫不吝啬地贡献出来了。
宋景行也不客气,取了刀子,将烤得金黄的羊腿割下最好的部位,喂进身边心爱的姑娘的樱桃小嘴中。
似乎有些羞耻,但,感觉还不错……
赵锦衣脸红红的,四下瞄着,没看到梅染的身影。
小丫鬟倒是机灵,竟然躲开了。
那……既然除了他们,便再无旁人,赵锦衣大着胆子,拿起调羹,喂了宋景行一只白白胖胖的馄饨。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