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露微拔腿就跑,跑回了自己的房间里,关上门之后,她坐到了地上。
她大口大口喘气。
她好像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自己的命运,悬在沈砚山一念之间。他若真用吗啡害她,那她前十五年的挣扎,都无意义了。
她想过正常人的生活,想要靠辛劳养家糊口,怎么就这样难?
“我不会真害你的……”
司露微耳边响起了沈砚山这句话。
她终于下定了决心。
“我要离开!若是顺利逃走了,我就有了新的生活;若是失败了被沈砚山抓回来,他能怎样?他说过不会真害我。”司露微想。
沈砚山总教她,看问题要深入。
既然如此,她怕什么?
她留在这里,又能有个什么下场?还不如拼一次。
司露微身上有点钱,那是她在馆子里做事,徐太太给她的。
她走了之后,馆子不知道会怎样……
但那不是她的馆子。徐太太当年盘下它,也没指望司露微的。
大家都有自己的活法,她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其他的都要放下。
她把钱先装好,然后考虑带什么东西。
她这一夜都没睡,悄悄收拾好了一个小包袱。
有她所有的积蓄,她在包袱里放一点,身上藏一点;有徐风清写给她的信,有两套换身衣裳,有两个冷馒头,还有那把手枪。
把包袱藏在柜子里,司露微第二天早起,不动声色去厨房做早饭。
司大庄和沈砚山稍后起床。
吃了饭,他们俩出门去营地。
沈砚山打算招一批新兵。上次去南昌府,孙督军给他们拨了四万大洋的军费,沈横分出了五千块大洋给他。
他自己也有点钱。
别说五千大洋,就是那四万也不够,沈砚山要置办的东西太多了。
他本应该满心琢磨弄钱,可此刻却有点走神。
他问司大庄:“你说,依照小鹿的性格,她会不会索性来个鱼死网破?”
司大庄不解:“什么破?”
“她会不会想跑,不跟咱们过了?”沈砚山不卖关子。
司大庄惊愕:“不会的吧?她走了谁煮饭?厨子做饭跟喂猪似的,我可吃不下。”
沈砚山沉着脸。
“我昨天把她吓狠了,又跟她说了几句不恰当的话。”沈砚山道。
他反复教她,自己不会真拿她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