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这是怎么了?”李宛瑶走过去问道。
明明回来的路上还好,怎么就这一会,让母亲这么难受。
海氏叹口气:“原本这些话,我是不愿意跟你讲的。如今看你也大些了,不妨说一说。”
李宛瑶坐在海氏身边,轻声道:“娘,是出什么事了吗?”
“方才你卢舅妈怨我不给海闻出头,可那种情况,又能说的了什么。”
原来是卢氏又在私下说什么了,李宛瑶看了看青娘,青娘点头,口型说了个卢氏。
海氏素来心软,娘家父母都已不在,对失而复得的弟弟一家,十分照顾。这次去祭拜穆将军,原本卢氏他们定然是去不了的,靠着李家的门楣踏进了灵隐寺的大门。
出了事,又埋怨李家没有照顾到。
海氏心里有些无奈,但李宛瑶是早知道那一家人的性子,试着道:“斗米恩升米仇,娘,也许您就是对他们太好了。”
刚刚劝了海氏半天的青娘,对李宛瑶目露欣赏。
其实海氏未必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想到那是自己亲弟弟一家,就忍不住帮衬。
以前大小姐在的时候,还能劝着些。现在换成四小姐,说不定有同样的效果。
海氏笑,没想到还要一个半大的孩子来安慰她,开口问李宛瑶:“瑶儿说说,娘为什么不听卢舅妈的,当场找出凶手。”
“敢在那里打人,要么是混不吝的,要么便是家中富贵。闻表哥不过是商人之子,就算靠着我们尚书府,真的把凶手找出来了,又如何?还能真的罚人家?”李宛瑶缓缓道。
“不错,那个时候,我们能怎么做,更别说海闻根本没看清行凶者的脸。他要找人,能如何找?还能挨个盘查吗?”海氏摇头。
李宛瑶一个孩子都看的出来。卢氏,海闻,各个都不服气,不服气又如何?
海氏见李宛瑶说的清晰明了,微微点头,又问道:“那今日,若是换做你二哥被打,你觉得要如何做?”
二哥便是李家庶长子李宛孟。
“若是二哥被打,那这事便不能善了。不仅要找出凶手,更要上朝堂,告御状,别说打人是公爷侯爷之子,就算是皇子,这事也要讨个公道。”李宛瑶道。
“不错,这便是商人之子,与官员之子的区别。”
海氏性子虽然软了些,但毕竟是江南知府养出来的女儿,见识自然不同。
想到这里,海氏又叹气,若是弟弟小时候并未被拐走,也不至于成了商人的孩子。如今虽说继承些家产,到底不如官宦子弟来的体面。
这也是海氏对弟弟一家,多次纵容的原因。
不过海氏对李宛瑶道:“托生在我们家,才有讨回公道的能力。而这一切都因为你爹是户部尚书。”
李宛瑶有些不明白母亲到底要说什么。
见四丫头眼神疑惑,海氏这才说:“你跟海闻关系如何?”
李宛瑶皱眉,还未说话,海氏就道:“瑶儿别慌,娘只是见海闻看你的眼神有些不对,想多叮嘱你几句。”
“娘,女儿不懂。”
“海闻虽是我的弟弟的儿子,但不过是个秀才之身,一无才华,二无家世。他若是对你有意,还是趁早拒绝的好。”
李宛瑶眼圈突然有些湿润,这话上一世的时候,母亲也跟她讲过。
可那时候她被海闻已经哄的摸不清方向,只当母亲是看不起海闻。
原来在这么早的时候,母亲已经在为她考虑。
海氏把李宛瑶搂在怀里,慢慢说道,“并非是娘看不起他是秀才之身,而是他的母亲卢氏,贪婪懒惰。家中又是个商户,被人打一顿,也就白白打了,娘绝不允许你嫁到这样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