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伏夕来到窗口,感觉头顶的大鹏,情绪有些低落。
“你都听到了?”她问。
鸟类的听觉是极其敏锐的,何况金翅大鹏。
王大人闷闷地嗯了一声。
鹤伏夕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是好,前些日子,她还跟人家说,他大哥不会挑剔他。
现在可好,挑不挑剔不知道,小媳妇要被挑走了。
过了很久,王大人才带着点哭腔说:
“其实……小的时候,大哥对我很好的。”
“父王公务繁忙,母后身体又不好,是大哥把我抱到大的。”
“可是我渐渐长大,他对我越来越严格,越来越没有耐心,我只是贪玩些罢了,他就说我顽劣,雷霆大发,赶我到中洲去。”
“那时候,我根本没听说过还有中洲这个地方,去的路上只有我自己一个,我好害怕……”
到陌生的地方,陌生的气候和饮食,以及数千年都无法化形的苦闷与恐惧。
王大人一直压在心底,从未与人说过。
此时却如同一个受尽委屈的孩子,咬唇默声,淌下泪来。
“我到底是哪里做错了,惹得大哥如此厌烦我呢?”他哽咽地问。
鹤伏夕的心,有一丝抽痛了。
“不是你的错。”她温柔地说:“一切的改变和不理解,只是因为他们是大人了,而你还是小孩子。”
大人懂得了权衡利弊,争权夺利,割舍放下。
而小孩子还沉浸在单纯的情谊中,全然不知衡量一切的标准已经发生了变化。
王大人好似听懂了,好似又没听懂。
飞行的旅途在沉默中继续进行。
但这次他们没能低调,因为王大人才降落在一座小岛上,就有人闻着味儿来了。
“殿下!果真是殿下!”
一个脸上画着奇特图腾,身穿用海兽鳞片做成披甲的兽人,远远地大喊。
海上突然来了一阵大风,万丈波涛撼动着小岛。
不知从哪里出来的一群兽人,自发地分成两派,仿佛要迎接什么的到来。
接着,高大的身影笼罩住整座小岛。
万年珊瑚做的头冠,海兽头颅做的链子,蛟纱大袍在风中飞扬,千年鲸骸骨权杖高耸入云。
王大人失声惊叫:
“大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