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的侍从就来了。
“我奉大祭司之命,请二殿下前去祭神。”他说。
黑皮侍卫迟疑:
“这……”
那侍从瞪起眼睛:
“怎么,大祭司的话都不管用了吗?你是不是没听先前的话!神已经降罪海人族,仅凭陛下,能熄神怒吗?二殿下亦是神子,祭神责无旁贷。再说了……”
他轻蔑地看了黑皮一眼:
“大祭司的命令,你敢违抗?这可是违逆神明!”
违逆神明,这是精准地拿捏了海人的命门。
黑皮侍卫无奈,长长叹了一口气:
“大祭司要求二殿下前去,我等自然不能违逆神明。但陛下下令与我,看守二殿下等,我亦不可违逆王命。既是如此,我便一道同行。”
那侍从不大愿意,然而黑皮侍卫是个认死理的,一步也不肯退让了。
他只好拂了手,气哼哼先走一步。
黑皮侍卫押送鹤伏夕等人,火速赶往祭祀岛。
祭祀岛被鳄龟甩到岸上后,恰恰落在擦浪海边缘。
故而,当海人们抵达时,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望无际的海兽浮尸。
它们当中,不少已经开始肿胀,十分可怖。
这骇人的情景,让所有骇人都噤了声。
他们不由得在心底,生出对溟王的一丝埋怨。
若是陛下听大祭司的话,好好祭祀,是不是就不会死那么多海兽,海人族也就不会面临饥灾了?
若是当初,陛下登王时,他们坚决反对……
溟王仪仗抵达祭台那一刻,仰望的他众多族人,眼底已经变了色。
落在他身上的视线,错综复杂,意义不明。
但溟王不为所动。
他稳坐于轿辇之上,隐匿于帷幔之间,冷傲凌厉,依然拒人于千里之外。
日出海面,万丈光芒。
海风拂动,一只玉白纤长,骨节分明的手,撩起帷幔。
溟王,现身了。
普通族人没有资格登岛,只能在岸上远远望着。
鹤伏夕有大祭司侍从引导,虽然登了岛,但是只能跟王族站在一块,站在祭台之下,隔着几千个台阶,离溟王也是很远。
只能勉强看清,台上的人在做什么。
在割手。
鹤伏夕是万万没想到,海人族玩那么大。
她原本以为,所谓以王血祭神,不过是戳一下手指头,滴两滴意思意思。
可是看给溟王下刀子那海人的狠劲,以及血咕涌咕涌掉下来的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