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灵翎说她当时就觉得这人脑子有坑。
后来谢宵明和裴既望谈上恋爱,握着裴既望的手道出自己的家庭,说自己真爱裴既望,两人的恋爱关系是平等的,希望裴既望不要有压力。
裴既望没告诉谢宵明自己老早就摸清了他的底细,他不希望谢宵明觉得自己图他什么,即使约会时谢宵明会偷偷结账,或者装傻不收款,裴既望都会严肃地强迫他接受AA。
“我当时听完他这番话就觉得他家里氛围应该挺轻松的。”裴既望说,“他怎么活到现在都没被人揍。”
谢宵明也这么觉得,他从心底感激父母的开明,虽然他们肉眼可见的郁闷——谢宵明老觉得他去加拿大后,他爸的秃顶就更严重了。但谢宵明回国后跑去咖啡馆打工,他们还是一声没吭,显然已经选择了放弃。
饭局上其他达官显贵的孩子,觉悟高的循着长辈的路线从政,脑子灵光的在藤校读书深造搞研究报效祖国,最多的是在自家公司扛起家族重任,最次也是当医生律师造福社会。而他的父母被问起令公子在哪里高就时,只能尴尬笑笑打马虎眼:“他自己瞎倒腾呢。”
谢宵明觉得他爹妈摊上他这么个不思进取的儿子,算是老天爷给他们光鲜亮丽人生的一点磨难,毕竟他都没像其他富二代还砸钱自己开店,说出去四舍五入也算个企业家,谢宵明真的纯粹就是去打工的,他懒得费那脑子。
咖啡馆老板是他舅舅的朋友,只比谢宵明大八岁,儿子正在读小学三年级,最近闹脾气不肯上学,他爸干脆给他请了假,每天天不亮就把他薅起来带到店里上班。
咖啡馆开在附近居民区,打着社区咖啡的旗号,做着上班族的生意,早上七点半就要营业,因而外卖火爆,店里装修格调小资,也是吸引大批人来打卡的网红店,但大早上悠闲堂食的只有老板的儿子。
店里除了谢宵明,还有另外三个店员,一个在后厨负责烘焙轻食,两个负责咖啡饮品,谢宵明刚来,负责打杂,以及和老板儿子谈心。
他锁好自行车进门,老板儿子郑易坐在离门口最近的桌子边上,双手捧着小脸,老成地皱着眉。
“哟,少东家今天也这么早?”谢宵明逗他,“你爸呢?”
郑易没回答后半句,幽怨地回应他道:“哥哥,我想改名字,我爸爸不让。”
“你想改成什么?”
郑宇帆撩开帘子从后厨走出来,手里端着盘炒蛋配面包片,说:“他想改成‘郑不容易’。”
他把盘子放到郑易面前:“你想改这名字还真‘不容易’。”
郑易反抗:“凭什么!这是我的名字!”
“拉倒吧,你甚至没权利支配自己的学业。”郑宇帆十分冷酷地给他普法,“你不仅没成年,而且还在义务教育阶段,再不去读书我就要联系社区把你扭送回学校了。”
“为什么!”
“那不然等社区把我和你妈扭送到派出所啊?”
郑易泄了气,拿叉子去叉炒得金黄蓬松的鸡蛋,拨弄了一会儿,又愤怒道:“你都不帮我组装一下!”
“少爷。”郑宇帆也有些生气了,“我是来上班的不是来伺候你的,爱吃吃,不吃给你宵明哥哥吃。”
谢宵明闻言,配合地伸出手:“哎哟刚好我没吃早饭……”
郑易端起盘子撒丫子跑到了最角落的座位。
郑宇帆看着儿子歪歪扭扭跑步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说:“我算是理解你爸妈的心情了。”
谢宵明取下双肩包,嘿嘿一笑:“郑易还不肯去上学呢?”
“是啊,她妈愁得白头发都要长出来了。”郑宇帆说。
谢宵明想到他爸的地中海,十分理解:“那确实事态严重。”
郑宇帆斜睨他,又重提一遍旧事:“你去加拿大断断续续失联那两个月差点把你家里人急疯了,你那会儿再不出现,你小舅估计要去大使馆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