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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第1页)

苏星河捻子微笑,徐徐开口道:“敢问这位小哥高姓大名?真是好俊的武功,就是不知这棋力如何,可愿与老夫手谈一局,以圆老夫毕生心愿?”说着做了请的动作,竟然也不装聋作哑了。

蓝哥儿却不吃惊他的突然开口,一撩衣角坐下,捻子在手,在棋盘之上仔细观望片刻,随口道:“在下姓蓝,从小未有人教养,不胜棋力,还请老人家莫怪。”说着,随手一下,塞了自己一大块白子。

苏星河顿时哑然,他虽然被蓝哥儿吸走一身内力,但他看蓝哥儿年纪轻轻,样貌英俊,资质又十分上乘,显然就是师傅喜好的弟子人选。而且,蓝哥儿既然会北冥神功,那便必然不是丁春秋的弟子了。他眼下内力尽失,若是丁春秋再找上门来,必然抵挡不住,如何还能守护几乎成为废人的无崖子?

苏星河只能叹息天意弄人,便想着,不如将这年轻哥儿收入师傅门下,成全了师傅最后的心愿。只是,没想到,哪怕他有心放水,这哥儿一上来,便走了这如提剑自刎横刀自杀的一手!棋面顿时大变!叫琢磨这棋局二十来年的苏星河做梦也没想到,直捻了黑子在手半晌,方应了一招。

他却不知道,蓝哥儿这一手其实是胸有成竹。

你道这珍珑棋局是从何而来?其实是早些年无崖子还在大理石洞中享福时,无聊之下弄出的一盘残局。他自己跟自己下了将近一年,始终无法找到求胜之道,渐渐的,这珍珑棋局便成了他执念。

到后来,无崖子被丁春秋暗害,手足俱废,虽然因为一身高深内力而保住了性命,却再也无法如常人一样行走,已然废人。无崖子心中暗恨自己识错了人,便想将一身内力和逍遥派掌门之位都传予苏星河,便于这忠厚老实的大弟子清理门户,哪想,苏星河却怕了丁春秋,死活不肯受,无崖子逼得无法,又不想随随便便便宜了什么歪瓜裂枣,于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嘱咐苏星河摆下这珍珑棋局,广邀天下模样英俊的后生一年一会,便于他挑出个既貌美又聪慧的关门弟子。

其实无崖子没想到,对他忠心耿耿敬爱有加的苏星河并不是怕了丁春秋才不肯受他几十年的内力,而是同样身为逍遥派弟子的苏星河明白,无崖子如今只靠一身内力维系生命,一旦传给了自己,恩师便要立时归天,因而才百般推脱,只想侥幸拖得师傅多活几年,或许会有机会治好师傅一身残疾。这也是二十年来,苏星河除了研究棋道以外,唯一所做的事。

只可惜,无崖子一身筋骨尽断,苏星河又没有胆子在无崖子身上尝试,只能寻些旁人来,捏碎一身筋骨再重新续接,多年反复。只可惜无崖子是陈年旧患,苏星河便一直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因而这伤势就一年复一年的拖了下来。

不过,这些,蓝哥儿都是不关心的,对于这珍珑棋局,胜负之间,他早已烂熟于心。

原来,蓝哥儿过目不忘,虽然离开石洞的时候,刀白凤忘记了搬走那棋盘,但听闻刀白凤懊悔,蓝哥儿便轻轻松松的给她重新摆了出来。

刀白凤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便故意要与蓝哥儿下棋,然后回想着书中所说,要先塞死自己大片白子放才有胜算,于是,其实并不太懂下棋的刀白凤不知道拉着蓝哥儿下了多少回,每回都下得乱七八糟,好不容易,才找到那应该被塞死的白子,赛得蓝哥儿直翻白眼,差点按住刀白凤打她屁股——要知道,会下棋的人遇到一个不会下棋的人,还被逼跟她下,那种痛苦,真是难以言喻。

刀白凤却暗自嘀咕,所以说么,就算有原着凭伺着,后门也不是这么好走的,那么大片的白子,你咋个知道该塞死那一片儿呢?

蓝哥儿信手而下,苏星河脸上顿时时悲时喜,终于,将拈在手中的棋子往一旁一放,满脸感慨道:“你赢了,你赢了!先师布下此局,二十年来无人可解,老朽一直有愧于心,今日总算可以一了心愿了,多谢蓝公子。”

他合掌,对着身后三间木屋肃然拜了一拜,忽然转过头来,看着蓝哥儿道:“蓝公子看起来很是面善,老朽入门较早,不知道可否倚老卖老,自称一声师兄?”

蓝哥儿捻了一枚光滑的白子在手,神情复杂的看着苏星河,半晌,白子掉在棋盘上,啪的一声跳起来,咕噜噜的不知道滚到什么地方去了。

蓝哥儿轻轻一拍手,垂眼道:“恕蓝某冒昧,敢问聪辩先生,平生可有什么憾事?”

苏星河一呆,单手扶着青石桌面缓缓坐下,咳了两声,才道:“老朽一生,上敬师傅,下怜师弟,俯仰无愧于天地,唯有一事,二十年来日日折磨于心。”他内力大失,面貌更显得苍老,加之这擂鼓山高,气温很低,不由得便有些咳嗽,再絮絮说来,莫名的,便添了一分苍凉之感。

蓝哥儿默默听着,面上表情毫无动容。

这边儿开始走悲情路线,那边儿的妇女大会却正开得如火如荼。

鉴于秦红棉性格狠辣,又是一条路走到底的性子,再参考原着中,这女人居然追杀了段正淳别的情人一辈子,刀白凤自觉没那个本事劝她回头,于是,刀白凤想着,别让这疯子再来招惹自己,追杀自己一辈子就行了。所以,这次妇女大会的内容是这样的。

刀白凤蹲在秦红棉面前,谆谆教导:“小红哦,我跟你说,我是见过段正淳的兄长啦族兄啦的哟,你这样是不行的啦,你看他,虽然没个正形,但好歹是皇族嘛,你这样泼辣,在外面还好,要是在皇宫里面,叫臣民看到了,多丢他们段家的脸呀?他怎么敢娶你?”捏着段正淳的脸翻来翻去的给秦红棉看。

“还有还有哦,段正淳这家伙的兄长,对了,就是保定帝啦,叫段正明来着,他可是个好男人哟,他老婆就是非常非常贤惠的女人,你当心一去,就让皇后娘娘给对比下来了。”

秦红棉两眼迷茫,忍不住出言:“那……那我怎么办?”

刀白凤一击掌:“哎哟,你这就问对了!咱们不怕先天不足,就怕后天不努力呀!”

“告诉你,对付男人,有两大原则!一,回家以后,你是老大,但是,外人面前,绝对要给他留面子,那才能满足男人那颗傲娇的心嘛!”

“傲……傲娇?”秦红棉更迷茫了。

刀白凤说到兴头,手一挥:“这个你不用管,然后,关键的第二点来了!”

刀白凤居高临下,对秦红棉竖起一根手指:“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像你这样,倒贴着他的女人,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相处时倒是情意绵绵,可是,其实呢?他心里是不稀罕的啦!男人,尤其是段正淳这样的男人!归根到底一个字:贱!”

刀白凤加强气势的偷偷的踩了段正淳一脚,踩得旁边的四大护卫嘴角一歪,但心里都偷偷的认为刀白凤说得没错。朱丹臣甚至轻轻摇了摇头,心想:王爷,难怪你栽在这刀白凤手上了,微臣估计你,一辈子都要偷不着这女子了。

“这……可是……”秦红棉已经彻底的晕了,虽然还是警惕的觉得,刀白凤说不定在迷惑自己,说不定这都是刀白凤的阴谋诡计,但是,对比段正淳平日里的所作所为,不由又暗自心酸:刀白凤说的的确没错,她这样了解段郎,难怪我斗不过她。继而又想到自己的师妹甘宝宝。

那日,甘宝宝来寻她,恰逢她不在,竟与段正淳撞了个正面。段正淳这男人,说好听了叫风流多情,说难听了,便是没有不偷腥的!何况甘宝宝天真活泼,于是段正淳一见之下,便骗了甘宝宝的姓名去,立刻,好好一个名字,到了段正淳嘴里,就成了“宝宝,我的亲亲宝宝”,直把随后撞破的秦红棉气得浑身发抖。

甘宝宝这才知道,这男人竟是师姐秦红棉的情人,羞愧之下掩面而去,段正淳却是心心念念不忘。若不是因为此事,秦红棉也决计不会允许正与她旖旎缠绵的段正淳突然前往擂鼓山。

刀白凤拍拍她的脸,严肃道:“没有什么可是!对于段正淳这男人,你就不能把他当宝,你得把他当草,对他不冷不热的,他自然就巴巴的贴上来了。”

一旁段正淳苦笑,可心里却是又酸又甜,止不住的心想:凤凰儿怎地如此的了解段某?怎的每句话都说到段某心坎上去了?难道……难道她其实对段某……对段某……

段正淳的心脏顿时扑扑扑的跳个不停,于是强撑着扭头去看刀白凤,却只见到刀白凤秀美的侧脸,脸上表情一会儿一变一会儿一变,活泼生动,别有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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