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千里狠狠抽了他一巴掌,把他直接打醒。
“官兵杀过来了,还在这里等死是不是?”
马千里怒火万丈:“赶紧去叫刘档头,让他召集人手过来,另外再去找那些掌柜的,咱们合兵一处再想办法”
那个心腹刚一转身,就被几个夺路而逃的溃兵狠狠的撞了一下,倒在地上叫唤起来。另一个心腹倒是个有见识的,他见大事不妙,附在马千里耳边说道:“大档头,事不可为矣!俺们还是先撤吧,等到了地头再慢慢收拢这些人不迟。”
马千里略略有些犹豫:“那刘档头,还有其他掌柜那边怎么办,扔下不管吗?”
心腹有些着急:“大档头,这黑灯瞎火的哪里找的到他们?眼下也不知道有多少官兵杀了过来,此时不走就怕给官兵包了饺子了……”
马千里一咬牙跺了跺脚:“走!”
“大档头稍等,屋内还有些金银细软没拿!”一个心腹朝房子跑去。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要那些累赘做鸟!”
马千里急的跳脚,终究还是舍不得扔下那些抢来的金银不管,他挥了挥手,几个心腹一起跑了进去,准备打包后再跑。
“大档头?大档头!”
远远地,几个人影朝这边跑来,马千里回头看了半天,等这些人跑到近前,马千里才认出来,是王仙芝派过来的何九他们。
“大档头,你这是?”
何九似乎跑得很急,还在不停喘气。
“眼下乱糟糟的事不可为,不如等形势明朗之后再做计较,老九,你和俺们一起走!”马千里还是很看中何九这个人的,具体的他也说不上来,反正他觉得这个人能干事,为人也豪爽。
“小的自然是跟大档头的,大档头去哪,小的就去哪”
何九朝身后使了个眼色,慢慢的跟着马千里朝屋内走去。
犊子手持长枪,终于赶上了他的队伍,这些马都是未经训练的劣马,极易受到惊吓,这一路上好几个塘马哨军也曾被掀翻下马过,犊子原本就骑术不佳,摔了一次后心里就落下了阴影。
等他追上自己的手下,便把马扔给一个护卫,自己兴高采烈的端起长枪就往前冲……
罪军营原本就是土匪出身,在毛家屯的护盐队配合之下也不知道荡平了多少小股土匪,他们投靠杨波之后杀起其他土匪来更是心狠手辣,毫无心理负担,尽管杨波从不把他们当人看,但这个千户老爷唯一的优点就是极重承诺,每次攻破土匪寨子后,缴获的金银都有他们的一份,该多少一个子儿也不会差他们的,在毛家屯还顿顿能吃上肉,每七天还有两角酒,不过这些都要拿命去换,对他们来说倒也算是公平合理。
他们也很羡慕毛家屯军户的生活,不但分田分地分盐池,装备待遇什么的也比他们好,连家属也能得到安置,死了还有千户老爷给他们上香,现在听说有机会能入籍,杀的又是手无寸铁的乱民,那还不是饿虎进了羊群一般?
犊子一枪戳死一个被尸体绊倒的教匪,手里的长枪还没收回来,身边一个罪军营的老匪手起刀落,抢在犊子前面把那个教匪的人头剁了下来,他的腰间已经挂了五六个血淋淋的人头。
“我草你妈,你小子下手倒是快?”犊子不由恨恨骂了一句。
“反草!”
那个老匪也不示弱:“有种跟老子比比谁杀得多?”
“比就比,草你妈的怕你啊?”
犊子怒了,他扔掉长枪,开始脱铁甲。
在犊子这个神经病的带领下,罪军营根本不兴护盐队上下尊卑那一套,在这里实力为尊,谁牛逼谁就能得到尊重。
当然,犊子是靠另一种手段得到了话语权,那就是他的残忍和嗜血,他曾当着大家的面活生生的把一个土匪片成几百片,片完之后那土匪居然还没死,他这一手绝活立刻震慑了全营,即便是那些杀人如麻的积年老匪见到他,脑门都有些微微凉。
犊子这边杀得快活,却把后面的杨波气得快要吐血了。
“神经病!那就是个神经病!”
杨波抖索着手,连千里镜都拿不稳了“老子让罪军营去打穿插,我插你姥姥的大腿,他倒好,忙着给我去杀人了!我操他吗的神经病,这么多人,你杀得完吗?”
秀才沉吟片刻,突然抬头道:“少爷,要不还是我去吧?”
杨波狐疑的打量了一下秀才,摇头:“开什么玩笑,就你那身板也敢上去?那是要死人滴秀才,你也学着犊子神经呐?”
秀才低头沉默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