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卜固向屈言拱手点头示意。
“原来是巩卜固将军!”屈言自然不知道什么巩卜固将军了,假如不是当初襄阳一行,他甚至都不知道面前这位二皇子。
旁人见屈言竟然自顾寒暄了起来,都是深感不耐,心道你一介莽夫哪里知道什么打仗行军之道,都冷笑着等着屈言出丑。
“巩卜固将军既然深通兵法能征善战,难道不知道兵贵神速出其不意的道理吗?”屈言故意显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气势,虽然可能引起巩卜固的反感甚至愤怒,但是却绝对可以将他在脱古思心中的地位得到提升。
果然巩卜固眼中露出一抹怒色,反唇相讥道:“这位兄弟既然如此深悉兵法的道理,却不知这大好的河山此时究竟在谁手中?”
巩卜固此言的意思不言而喻,你汉人既然如此深通兵法之道,可是还不是被我们蒙古人大败,落得山河破碎。蒙古人向来居功自傲,眼中无人,再加上巩卜固乃是元朝大将,自然不会将屈言一介凡夫俗子放在眼中了。
“不要无理,屈兄弟是我请来的贵客!”脱古思适时道。
屈言心中自然极为愤怒,不过却不冲动,冷笑一声,道:“二皇子,既然你手下能人辈出,却不知还要我屈言作甚?就此告辞了!”说罢转身便走。
“屈兄弟留步!”脱古思竟快步追过来,接着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低头弯腰对屈言道:“是我脱古思管教部下不言,出口无理,还请屈兄弟不要介意!”
所有人都大为诧异,想不到堂堂当今二皇子竟然对一个无名之辈如此谦恭!
屈言忙转身扶起脱古思,惭愧道:“二皇子过谦了,是我失礼了!”
屈言自然明白脱古思的用意,此举自然是想在众人面前表现出爱才的一面,只是想他堂堂一个二皇子竟能如此,说出去只怕也没有人会相信!既然脱古思都如此,那他屈言也正好顺势为之,也好说明他又投效之心。
屈言再次回到堂内,望着地图道:“江浙张士诚势大,我军必然要重兵防守,必然如若溃败我军连撤退的机会都没有。而奇袭刘福通的必须是精兵,能战则战不能战则速退,不然有全军覆灭的危险!”
屈言的意思也的确是如此,此举既是表明自己投效蒙古而出谋划策,而同时刘福通自然有先见之明一定会防备后方,此次奇袭如果不出所料必然是无功而返,那么也不算他背叛汉人了。
此次脱古思孤军深入的确颇为冒险,本来他打算是带兵南下徐图江浙,却没有料到刘福通竟然在颍川起义断其后路,令他防不胜防。
脱古思此时也无计可施,便点点头道:“就依屈兄弟之见,赫斯虎赤将军带领一支精兵进发颍川,能战则战,不能战则不战,不需要退兵,只需要牵制住刘福通的主力即可。巩卜固将军带领一军向南进发,来到交界处只需要摆出一副进兵江浙的样子即可,记住且不可应战!”
“末将领命!”赫斯虎赤和巩卜固同时答道,转身走了出去。
因为安徽和湖北交接,脱古思便又派遣一队驻扎在交接处,同样不可应战,而且此时倪文俊正是士气如虹兵多将广,只怕贸然交兵必败无疑。
分配已毕众人离去,堂内微余下脱古思、屈言和莲花禅师三人。
脱古思脸上露出一丝忧虑之色,良久后终于道:“我虽有心孤军深入分裂起义军的力量,可是起义军声势浩大凭借我一人之力实难回天,只怕这安徽之地也住不了多久了。”
“二皇子此行的确是险之又险,如此孤军深入必然成为各方势力的争夺的对象,想必早已有人记挂二皇子你了。兵败虽然无妨,但是假如二皇子被起义军抓走了,那事情就不妙了,到时候士兵必然斗志全失,无心恋战,危及朝廷。”
“我劝二皇子还是早早赶回大都,安徽绝对不是久留之地,迟者生变!”
脱古思叹了口气,道:“屈兄弟说的甚对,只是如果让我就这么逃回大都又何颜面面见父皇以及满朝的文武大臣!”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也我汉人的古话,还望二皇子仔细考虑!”正所谓忠言逆耳利于行,屈言说的越明白自然也越发会得到脱古思的信任。
“自从世祖忽必烈进军中原如今已有八十载,未尝没有文昌武盛天下太平的局面,可惜如今战火纷飞百姓流离,我脱古思寝食难安,皆是我的错啊!”
屈言心中冷笑,现在知道悲天悯人了,以前做什么去了?
“二皇子不要自责了,又岂能怪你?只要起义军一平,到时候只要二皇子可以勤政爱民广施仁心,天下自然会回归太平!”屈言心中想的却是我看你蒙古人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
脱古思无奈苦涩摇头,忽而扬天轻叹道:“希望以后天下再无战火,百姓永享太平!”
脱古思神情悲痛,情真意切,屈言不禁有些意动,难道脱古思真的和其他蒙古人不一样,有着一颗悲天悯人的心?接着转而一想,蒙古人不都是一丘之貉,焉有好坏之分,这天下的战火还不是因你蒙古人而起,想要我相信你,休想!
“哥哥,你们在做什么?”突然从外面闯进来一道红色的身影,活泼可爱,脸上带着不谙世事的笑容,正是多兰。
“你来做什么,没看到我们正在商量大事吗?没大没小!”脱古思不客气的责备。
多兰却丝毫不以为意,笑嘻嘻的道:“什么商量大事,和谁?和他,你和一个小淫贼有什么大事好商量?我这几天都快闷死了,哥哥咱们去外面玩,好不好,好不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