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的事自己做主?
这意思是以后连她也不能管贵妃的事了?
意识到这点,皇后脸上的笑再也绷不住,神情僵硬的撑到了宴会结束,连问都不问一声赵景要不要随她回坤宁宫,便冷着脸告退。
赵景眉梢微扬,若无其事的对温宓道:
“朕送你回宫。”
温宓看着皇后离开的方向,小声说:
“皇上,您不去坤宁宫吗?”
去接她便罢了,左右有她有孕的借口。
可若是中秋之夜,皇上不宿在皇后宫里,反而去她宫里,想必明日前朝就都是弹劾她的折子了。
赵景明白温宓在担忧什么,他语气平常的说:
“朕还有些政务尚未处理,送你回去后就要回乾清宫。”
他也舍不得把宓儿放在火架上烤。
听他这么说,温宓这才放下心来。并非她不识好歹,而是她知道人言可畏,越是身在皇室,名声就越是不容有污。
就算她自己不在意,也要为自己腹中孩子着想。
温宓也累了一个晚上,虽说她只是坐在那里,但孕妇坐久了腰也酸的紧,一会到雅安宫便洗漱休息了。
赵景也没说慌,回了乾清宫确实又处理了几份要紧的折子。
洗漱过后,赵景穿着一身明黄色的寝衣坐在龙床上,想起晚宴时温宓脸上落寞的神情,眉心微皱。
高时本跪在地上替赵景脱靴子,抬头时正好瞧见,便多问了句:
“皇上可是有何烦心事?”
晚宴上有大臣敬酒,赵景少不得给一些老臣的面子饮了不少,此刻竟觉得额头有些突突的疼。
赵景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回忆了一下,说:
“朕记得,贵妃的生母是温郸的姨娘?”
高时脱掉赵景最后一只靴子,笑着道:
“皇上好记性。”
要他说,这温郎中一家子这辈子的运气恐怕都用在生了贵妃娘娘这个女儿身上。
若是没有贵妃娘娘,朝臣那么多,皇上怎就偏偏记住了温郎中的名字?
可别小瞧只是记住了个名字,能在皇上这儿挂号的人,十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赵景掀开一早铺好的锦被盖在身上,思考了一会儿,对正在剪着烛火的高时道:
“明儿个去温府传旨,抬文氏为温郸平妻,册温郸嫡妻为五品宜人,文氏为六品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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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刚蒙蒙亮,宫门才开,小李子便一脸喜意的来雅安宫报喜。
“恭喜贵妃娘娘,圣上下旨,您的母亲被抬了平妻,还封了六品安人。”
小李子擦着额头的汗,气儿都没喘匀便说了一长句话。
彼时,温宓正在梳妆台前挑拣簪子,小李子话落,温宓手中的玉簪啪的一声掉回妆奁里,金银玉饰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猛然回头看着小李子,眼眶有些泛红,似是不确定的问:
“你说什么?”
可是她听到的那样?
小李子肯定的点头,又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末了,还说了句:
“奴才的师傅已经带着圣旨出了宫,此时怕是已经到了温府,所以奴才才特意前来报信。”
当然,这其中也有皇上默许的缘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