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坚持要跟我一起,嚷嚷着诸如“早就习惯了”“不!会!累!啊!”“如果连跑步都不一起的话见面的时间就更少了”“不!能!这!样!”之类的话。
然后眼神坚定地看着我,双手搭在我的肩上,很有礼貌很诚恳很郑重地大声请求:“请允许我和你一起跑步!”
我:“……”
我:“好啦。”
于是我们每天傍晚一起去跑步。
傍晚是很好的时间段。
气温缓缓降下来,也没有毒辣的阳光。经过蜿蜒的小河时,低头便能看见打碎在流水中的黄昏晚霞,随着我们向前跨的每一步而不断延申。
有天经过小公园时,我累了,便停下来,和西谷夕一起在草地上休息。
我坐着。他躺着,双手枕在脑后,叼着根草叶,惬意地望着天空。
我一手拿着水杯,一手托腮,偏头看他一眼。
那双褐色的瞳孔中起初映着天上流动的云。察觉到我注视的目光后,瞳孔中便映出我的身影。
西谷夕偏着头看我,咧嘴一笑,草叶居然还稳稳地叼在嘴里,话音被影响到而显得有些黏糊:“怎么了?”
偷看被抓包,我一愣,下意识地喝了口水,咽下。
然后干巴巴地找个话题:“……喝水吗?”
递过杯子。
结果他好大的反应,瞳孔放大,声音上扬:“!!!给、给我喝吗!”
吓得草叶都掉了。
我:“……”
我默默点头。
然后看着他仿佛在沙漠中远行多日滴水未进的旅人终于找到河流里淌着果汁汽水的绿洲一般惊喜惊讶。
庄重地接过水杯。
庄重地坐直身体。
庄重地仰起头。
庄重地喝了一口水。
我:“………………”
将杯子还给我时,我的视线扫至他无意识舔唇角的动作。
唇线边沿还未咽下的水珠一瞬便消失。
“……”我捏住杯子的手一紧。
自从上次不小心咬了舌头后,便没再努力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