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翼翼的掀起轿子,发现外面是一片浓雾,就像是鬼片里常发生的那种场景一样,几乎没有什么可见度,这会就算有个鬼就站在我身边,我可能都不会发现。
我在浓雾里摸索着走了几步,隐隐约约的看见婆娑的树影就像是鬼爪一样在风里摇曳,狂风呜呜的风将地上的叶子卷的老高。
为什么愚民没有经过任何仪式就将我献祭过来了,难道是我睡死了,举行了仪式也不知道?我看看一声嫁衣,打扮的稀奇古怪的自己,只能无语,连自己现在是活人还是死人都不知道,我简单粗暴的在手臂上掐了一把——很疼,那我应该是活着的吧?
我小心翼翼的踩着嘎吱响的枯枝落叶,在这深山老林,又是这么个时间点……各种鬼魅在我脑海里呼啸而过。就在这时,我突然看见浓雾的深处有一盏光隐隐摇曳着,就像是村子里点的那种老旧电灯一样,昏黄,昏黄的。
莫非这深山老林有住人?或者住的正是那位山鬼?它真的存在吗?亦或者只是东华镇那些迂腐的老百姓的杜撰臆想?
事已至此退缩也已经是不可能,我只能硬着头皮朝着亮着光的地方走去,是死是活就看天意了。
深山老林的路路坑坑洼洼,时而上坡,时而下坡,一个不留神都会摔一个狗吃屎。
我揉着手肘膝盖,已经是摔伤了好几处,伤口痛的地方逼的我差点哭出来。等终于离那串亮光近了时,我居然听见了一阵阵令人头皮发毛,毛骨悚然的长啸声……
那啸声在呜呜咽咽的山风里像一根线穿起了我全身的神经,它轻轻一拉我所有的神经都紧张了起来。
我抓着参天大树,这深更半夜的深山老林有人是不可能的,那啸声弄不好是什么野兽也说不定,我一定要加倍小心才行啊。
“……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断断续续仿佛呓语一般的低吟,带着浓浓的愁意缠绵在风里,浓烈刺鼻的酒味在风里绕了几道弯转入我的鼻息。
这样深沉的情感禽兽鬼怪是不会拥有的吧?
我掩住嘴鼻小心翼翼的往前面走了几步,隐约间看见呜呜的风里睡着一个人,人的旁边点着一根手腕粗的白色蜡烛。
借着笔直的烛光我看见,那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裳,上衣半裸,露出古铜色的肌肤和结实的腹肌,一只手拿着一瓶酒,一只手撑着脑袋。
他颓废忧郁的样子让我想到了一个作者笔下的男主角,可惜我忘了那本书的书名,只是多年以后还深深的记得自己脑补出来的关于主角的样子,就跟这位睡在地上的少年一样无二。
他,是人?是鬼?是妖怪?
我怔怔的望着他迷醉颓废的样子,思绪有些混乱起来。深更半夜跑到深山里来借酒浇愁,他该是有多么的失意呀?
我往四周看了看,确定只有这个少年无疑,才稍微放松了一些警惕,躲在大树后面也不敢轻举妄动。等到他不再迎风长啸,不再自言自语的时候,我捡起一块小石子朝他丢了过去,他可能醉死了,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小心翼翼的摸过去推了推他,“喂,你是什么人啊?睡在这里做什么,你不怕山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