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阖眸,泪水更是泪如雨下,“皇后娘娘明鉴,这宫里头,除了心怀怨恨的漓洛,谁还会对倾情下如此毒手?呜呜呜……若是妾身早知道此事,就是让倾情疼死,也不愿意她就此香消玉殒!皇后娘娘,您可一定要为倾情伸冤啊,皇后娘娘……”
她嚎啕大哭起来。
西门涟于此时站出来,“左夫人莫要血口喷人,我既威胁说‘好自为之’,又岂会再回去杀人?这不是自相矛盾是什么?再者,我同左小姐不过一面之缘,您倒是说说,我和她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以至于我心怀怨恨要在皇上生辰时向她下如此毒手?”
左夫人早想好说辞,含泪怒声指控,“你胡搅蛮缠,倾情都将成为太子妃了,又岂会和王爷再有牵扯?你就抓着她曾经追在王爷身边这一点不放,看倾情不顺眼,可是这些都过去了啊!倾情第一次见你不过是路过那行宫,你就言辞恶毒的侮辱她,害得她病了那么多时日。而今,而今……”她哭着,都说不出话来了。
西门涟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只是路过,会‘那么好心’跑过来告诉王爷说我轻浮、恶毒、配不上王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此之前我与她并未有过会面,既如此她是为何羞辱于我,我想不光是左夫人,就连在座的诸位夫人也知道缘由吧!”
左倾情苦追君少年数十年不得,在这皇都是笑话一桩,上到权贵,下到妇孺,当真是人尽皆知。
左倾情将成为太子妃,还登门去当面羞辱君少扬带回来的人,这行为可不是一般的败坏,简直是丢尽女子的颜面啊!
众位夫人明里不说什么,却都暗暗将鄙夷的目光投向了左夫人——能教出这等女儿,可见门风之败坏,难怪左氏家族难怪一年不如一年。
左夫人没想到她倒打一耙这么快,察觉到那来自于四面八方的鄙夷目光,她气得浑身直发颤,嘶声哭喊,“死者为大,你这般信口雌黄就不怕被天打雷劈吗?”
西门涟冷笑一声,“左夫人,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鬼不惊!我既然敢说,就一定有人证和物证,这事就是闹到刑部,我也不怕。倒是你,左夫人,能把是非黑白颠倒到你份上也真算厉害了,现在是你逼我说的,那我就说出来先请皇后娘娘和诸位夫人、小姐给评评理!”
她既铁了心害她,她岂能容她?!
西门涟冷声道,“左倾情那一日是铁了心想杀我,我爱惜颜面自是不会如泼妇一般和她缠斗。王爷体贴,便是令护卫去拦,左小姐可真是文武双全的巾帼英雄呀,一人单挑两个都战了那么长时间才落败。哦,对了,什么病了那么多日呀?明明是护卫训练有素、心地善良,看在皇家的体面上才未在她身上留下伤痕,只她打得内伤后用马车给送回左府上去。”
她一番连讽带刺的话说得左夫人面庞一阵火辣辣,可这却是事实。
左夫人以为她会爱惜颜面,只将事情模糊揭过的。试想一个黄花大闺女在云因未嫁时,怎会把和外男私下相处的事儿大喇喇抖出来?她正是吃准这一点才这般颠倒黑白,只要西门涟不说出全部真相,她就敢狠咬住‘西门涟与女儿之间的仇怨’这一点不放,却不想西门涟竟这般大胆,什么都敢说!
周边女眷们眼中鄙夷之色越浓,决定回去之后就告诉自家夫君,切莫再和姓左的人走在一起,委实丢人。
不过这样一来,左夫人的说法不就说得通了吗?
左倾情见了漓洛,不甘心之下想下毒手,却没想到对方比自己更厉害,不但没能害着人,反而把自己的性命都给搭了进去。
呔,活该!
没有一个女眷对左夫人丧女表示同情,有的只是鄙夷。
能养出这般女儿,想必自己的德性也不咋地。
不过,毕竟是在皇帝寿辰死了人,还是即将成为太子妃的人,这该追究责任的还是得追究,众女眷悄然望向董蓉,但看她如何处理此事。
董蓉面色沉冷,“左夫人,你对此作何解释?”
左夫人回过神来,哭道,“妾身只知道倾情生病之事,并不知道有受伤这一谈啊!定是她颠倒是非,无中生有,想借此脱罪,皇后娘娘,您可要明察啊!”
这就是死不认账了!
西门涟不怒反笑,“皇后娘娘若要彻查此事的话,只消传曾经为左小姐诊治的大夫即可。为避免大夫作假,去传大夫的同时,命他将熬制给左小姐服过药后剩下的药材和药渣一并呈上来,必定可以证明民女的清白。”
董蓉点头,“言之有理,”
她顿了一顿又道,“左夫人,倾情的尸身如今在何处?”
左夫人闻言,嚎啕大哭,“妾身那苦命的女儿的尸体在那湖边,求皇后娘娘做主哇!”
董蓉微微思忖一会儿后,唤西瑜,解下腰牌给她,“你去请了刑部尚书来,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他,记住别惊动皇上。”
“是。”西瑜领令下去了。
“先去湖边。”西瑜走后,董蓉如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