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杯子,出人意料之外的并没有推诿迟疑,立刻全无遗漏的把一切解释给我听了。远古的那些外星人用了某种武器,那个火球的来历,政府如何拦截……等等。
我静静的听著,奇怪的是,无论他讲的内容多麽惊悚可怕、不可思议,我并没感到有多诧异。自己也觉得不太正常,想要努力表现得惊讶些,却只有木然,仿佛某个开关没打开,我感觉迟钝隔阂。我用手心搓了搓自己的脸,问他:「那麽,一切都解决了吗?这以后就真的没事了吗?」
「没事了。」他肯定的告诉我。
我抬脸向他,刚咧开嘴角,想要开心的笑,但两行由温至凉的东西却顺著脸颊缓缓滑落。我莫名其妙的用手指头一沾,看见无色透明的一大滴,这是眼泪。
我呆呆的坐著,两手摸到愈来愈多的泪滴,直到浸润了掌心。这是喜极而泣?理智告诉我应当开心,但打开心胸,内裡却空空落落的什麽也没有,似乎有个极大的空洞,什麽东西从那裡极快的漏掉、离我而去。不是劫后余生,却是大难临头,即将失去什麽极为重要之物,而我却偏偏连它的名字都想不起来。
我哭出了声,叫著他的名字,却不知道自己想告诉他什麽。
他立刻靠近来,用他的前额触碰著我的额头,两手包住我头的两侧,轻声安抚我。但他说的越多,我哭得越凶。
人的意识是种什麽东西,我从来没想过。喜就是高兴,低落就是不开心。有生这三十多年,我偶尔会觉得沮丧,但常在大吃、友聊或血拼之后就会得到缓解,我并不是个会分析深沉情绪的人。也只有在都敏俊离开的那三年内,我知道了什麽是真正的消沉忧鬱。
奇怪的是,现在明明什麽不开心的事也没发生,我却感受到了类似的消沉情绪。身体没有问题,病痛全无,精神却反常的无法振作,觉得无比的失落难过。
偏偏无从说起,连诉苦的理由都没有。
我委屈的抓紧他的手指,恳求的望著他,他终于说:「别哭了,我会想办法。」
这句话其实回答得毫无缘由。想什麽办法?想办法做什麽?我不能理解,但很奇怪的,却立时得到了安慰,泪水渐收。
但是,又开始担心他:「都敏俊……」
周围夜色漆黑,他如夜色般漆黑的头髮沉沉搭落而下,眼睫低垂,微抿著唇。听到我叫他,就掩去这抹神情,嘴角挂上一丝笑意,看著我说:「放心。我其实本来也想去看一眼,至少要确认一切都已解决。另外……我会告诉你知道,所以不要再担心了。」
他沉稳低厚的语声一向都能给我最大的安全感,我心下稍安,又说:「不管发生什麽,我都要你平安,有危险的话,就不要去。」
「嗯,我知道。」
因为太累了,时间也已经超过凌晨两点,在眼泪完全止歇以后不久,我靠著他的肩膀又睡著了。
次日早上起床,他跟宇安玩了一会儿,到了下午,就对我说:「颂伊,这件事我必须回母星去办,三天后就回来。」
「嗯,那你小心点,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孩子们的。」
恰好宇安这几天也很黏人,我常常和他一起睡,时间很容易过。不论白天黑夜,家都会有人在,我早上醒来就听见妈妈、宇别和允才的声音,觉得安心多了。
到了下午,刘世美也抱著白胖可爱的儿子金展元来找都宇安玩。两个只会哭哭笑笑的小婴儿能怎麽玩到一起?无非就是……并排躺著伸伸胳膊踢踢腿而已……恰好两隻都穿著类似的运动员服装包屁衣,只不过宇安穿蓝白,展元是红黑,凑在一起倒也有趣。
「前阵子,你身边似乎发生了不少事,现在好了吧?」坐在一旁看著宝宝们,她伸手捏捏两位小选手的胖脚丫,忽然这麽问我。她脸蛋还有些丰腴,甜桃色唇蜜显得肤光胜雪,容光娇豔,看起来产后保养做得很不错。
「事?哪有什麽事,没有。你记错了。」
「是吗?但是,我家仲和前天回家,可是……」她咬了咬唇,又说,「算了。说说别的。想起来,你从来也没问过我,跟在李辉京后面那麽多年,后来到底是怎麽死心的。难道你一点也不关心吗?」
我诧异了:「你想说吗?那你是怎麽死心的?」
「你知道他为了你,一直躲在海外吧?我看他这辈子是不会成家了。颂伊,我觉得你好像毒药,沾上了你的人,非死即伤……」
「等等,等等……」我大感头疼,她就是这个毛病,一说到李辉京,就不自禁的把话题扯远,都著小嘴把我说的好像祸水似的,没想到已经嫁人了这毛病还是不改。「谁死了,谁又伤了?你可别让你家金仲和听见,我一点儿不想闻几百年前的醋酸味。」我又说,「再说,就算我特别有魅力好了,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