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瀚心头猛一跳,“如何受的惊!”
管事的嘴唇嚅嚅着道:“夫人在补汤盅里,不知怎么就舀出了根手指头……”没有肉,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炖化了,夫人可是还喝了好几口,他想想也是心颤。
马车里先是安静好会,随后咣当一声动静,是什么东西被砸了。
管事吓得哆嗦。
“进宫!”严瀚暴怒的声音从车里传出。
侍卫再也不敢耽搁,让人开路围护着马车往皇城疾驰。
在严瀚气急败坏的时候,陈虎心情很好的在隔壁街糖铺买糖,严府后宅的防护实在跟纸糊的一样。
不过谁又能想到,就有人胆大包天到去权臣家后院一游。
惋芷醒过来的时候,天已大亮,身边空空的。
她手里抱着……四爷的中衣?
她有些迷糊的坐起来,酸软的腰和腿使她闷哼一声,看着手里的衣裳怔呆。
她怎么就抱着这个了,四爷人呢?
玉桂众人早就守在帷帐外,听到动静便去撩开帐子。“太太您醒了。”
外边刺眼的光线就照了进来,惋芷不适应闭一会眼才再睁开,问:“什么时辰了,四爷呢?也不早些喊我。”
“是老爷特意吩咐不要扰了您的。”玉竹取了褙子上前,“听金钏说四爷在二更后就去了书房,近天亮才回来一趟,换过衣裳去翰林了。”
惋芷下床任她带着小丫鬟们伺候梳洗,心里想的是昨日严瀚送礼的事,四爷应该是连夜处理去了。
待惋芷用过早饭,明叔求见,把徐禹谦的话转告,说是事已了让她别担忧,晚间会早些回来身边也很安全。
她听着虽松一口气,可心里还是沉甸甸的,今日是管事们回事的日子,她也是只能强压着见管事,先忙家里的事。
一夜未歇,徐禹谦反倒精神奕奕,跟几位同僚在校勘文史。
处理了内阁事务,严瀚便直接寻过来。
有人先见着他前来,忙起身行礼,徐禹谦亦随大流朝他喊阁老。
严瀚长得阴柔,就是笑着也是带着股冷意,如今不笑立在眼神更是让人心中颤栗。
他淡淡嗯一声,到四方的大桌案前随手翻看他们校勘的文史,旋即取了其中一本。
“徐修撰,你来给本官说一段。”
其它人便有些有些同情的看了徐禹谦一眼,这里谁不知道他是张首辅的门生,而张首辅与严阁老可一直不合的。
被点名,徐禹谦微笑着应是,跟着严瀚到了远远一边的桌案前。
“蚍蜉戴盆,张敬也不怕过早把你给折了。”
严瀚也是气到极点,面上功夫都不再做。
徐禹谦笑容不变,“下官愚钝。”
严瀚捏着书的手顿时就突起来青筋,眼里一片阴骘,长年处于高位的那种凌厉气势瞬间压向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