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逸天从品茗轩出来后就去了老宅。秦丰泽虽然已没什么大碍,但精神却一直不好,幸得有苏廷啸陪在左右开导,他才能慢慢从悲痛中走出来。其实苏廷啸也不好过,毕竟对他而言可真的是没了个孙子,且受伤的还是自己最宠溺的女儿。
最近一阵子秦逸天白天都是两边跑,偶尔还要兼顾慕天和“漆夜”的重要事情。贺连南说得对,他现在确实动不了他。这盘棋他布得太精密太长久了,以贺连南现在在纽约的地位,动他就等于赔上了自己甚至整个秦家。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找准时机,只有拉他下马,秦逸天才能动用手段杀他报仇。
是夜,苏小小裹着厚厚的睡袍,头上戴着一顶手织的绒帽曲膝缩在沙发上发呆。喜婶已经来劝过几次让她回房休息了,但都被淡漠地回绝。虽然室内开着暖气,但冬日未过夜里还是有寒风入屋,她现在可不适合吹到风。
当秦逸天踏进家门时,喜婶听见声音立马跑了出去,焦急地把苏小小的异常率先跟秦逸天说明。秦逸天只点了点头,脱了外套稍稍缓了会儿,待身上的寒气散去后才进屋。
他慢慢走到苏小小身边落座,抬手轻轻顺着她露出来的发尾,“在等我?”
“嗯。”苏小小的头依然搁在膝盖上,轻声应了句。
“晚上爸有事先走了,我等爷爷睡了才回来,对不起,我应该事先跟你说一声的。”
闻言,苏小小摇了摇头,随后想起出事以来都还没见过苏廷啸,心里不禁泛起酸涩。她微微抬头转向秦逸天,“爸他们都知道了?”
“前几天有人故意泄露了消息,应该是贺连南搞的鬼,他们都知道了。放心吧,爷爷和爸有我照顾着,你好好养身体,等好些了我再带你去看他们。”
“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他们就能见到简简了,都是我的错。”
“小小!”见她有些激动地锤着自己的脚,秦逸天顿时有些生气,“在我们心里,你比简简要重要得多,难道你要爸承受丧女之痛,让我的余生都在没有你的日子里度过吗?简简的事根本不是你的问题,你非要这样算,那也是我,是我不要他的,不是你。”
一席话让苏小小顿时停了动作,眼里噙着泪愣愣地对上男人的眼睛。疲惫,生气,还有心疼,种种情绪揉在他的眸底,犹如万箭刺着她的心。
她也不想这样的,她也知道很多人跟她一样痛一样难受,可是她就是无法控制自己。只要一想起那个已经会跟她互动的孩儿,一想到陈筱挡在自己身前的那一幕,她就像被下了蛊般无法左右自己的思绪,甚至恨不得直接提刀去把贺连南杀了。
苏小小有些呆滞地与秦逸天对视。良久,她才强行压下所有在体内作祟的阴郁因子,低着头小声地说了句:“对不起。”
所有一切反应落在秦逸天眼里,他突然发现自己除了干等着什么都做不了,从未有过的无力感渐渐席卷全身。最终,他只是深吸了一口气,把苏小小圈进怀里温声安抚。
“会过去的,一切很快会过去的……”
低低的呢喃源源不断在耳边催眠着,苏小小闻着那淡淡的雨后青草香,困意慢慢将她的思绪吞噬。很快,她就在秦逸天的怀里睡了过去。
隔天早上,苏小小醒来时身边的位置早已凉透,她睁着眼盯着天花板上开得极艳的牡丹花,脑海里回想着昨晚秦逸天那几句戳心的话,陷入了沉思。
其实秦逸天并没有离开,天还没亮他就醒来了,先与伽珞和路风分别开了个会之后就钻进厨房里帮苏小小准备早餐。她已经很久没有吃过最爱的玫瑰薏仁粥了,昨晚他还专门打电话问了穆辰朗,经过他的同意后便动手帮她做。
待秦逸天回到卧室打算叫醒苏小小时,他才发现她竟然已经醒来,正目光涣散地看着天花板发呆。
听见沉沉的脚步声靠近,苏小小回神偏过脑袋,然后侧过身子坐了起来,“我以为你去慕天了。”
秦逸天在床边坐下,笑着摇了摇头,“帮你煮了粥,刚好,现在在厨房里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