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以前生病时要让小刀给你抓药?”欣乐也不解。
“这是祖上遗训,为免我们唐家的医术失传或丢失,任何一代药王都要收徒传授医术,并在临终前把医书传给一个合适人选作下一代药王,也难免有些传人想贪独把医术占为己有,祖上的药王收徒时都在‘社’或者庙前立下毒誓,任何徒弟收授的医术只能救他人,而不能救自己,传得我们唐家医术的人自己生病,对自己用药都是无效,只能向同门师兄弟或师傅徒弟来帮自己用药才有效果,所谓天下没有谁能万事不求人。正因为如此,唐家药术才留传至今,回头我再给你抓药,我们现在动身去监狱。”婆婆没有再多作解释,催促着小可带一家人赶着去看小刀。
为了赶在天黑之前回来,小可也不敢拖延,婆婆只准备了一些尿片和两件小雨的裤子就上了车,没有别人帮看小雨,只好把小家伙带上。
“妈妈,我是不是快要见到爸爸了,我已经数到256了?”在车上,小雨睡了一觉,发现三个大人都在谈着一个陌生人的名字,而好奇追问。
“乖,你还没数到500之前,是见不到爸爸的。”欣乐不想让着儿子看到穿着囚衣的小刀,也没打算让父子俩在监狱里见面。等小可把他们送到第一监狱时,把他留在车上,让小可帮忙照看。去办好了手续时,得知小刀的母亲也来了,狱手亲自来接见两人。
“这两年来,他在里面表现得非常好,我还好心给他向上头申请给他减刑了。可这几个月,他情绪很不稳定,曾越狱要逃跑,后来又在里面动不动就打人,两个月前,他还打伤了我们五个教员,要是当时我不在场,他早就挨子弹了,我希望你们来能把他劝说一下,如果他能听话,我就会搞虑给他减刑,我也是只有一个孩子的父亲,我能理解他的心情。”狱长看着婆媳两人,长叹道。
“这你放心,他是我儿子,我知道怎么做,待会见到他,不管我做什么,希望你不要阻挠我。”看着狱长一脸的不爽,婆婆就更来气,非得要打这个儿子一顿。
“你是他母亲,希望你的方法管用。”狱长带着一些希望看着这个残废的女人。“需要鞭子吗?独根苗也是孩子,不能太纵容了,我儿子做错事我都会打他。”
“我只是个母亲,我有我的方法。”面对着狱长叫人找来的一根鞭子,婆婆犹疑了一下,不敢接过来,儿子二十几岁的人了,但在心中;他还是一个并未开窍的孩子。
两人被带到会见室时,婆婆还是有些慌张地问欣乐:“你有什么话要跟他说吗?有的话,你先和他谈谈,等你们说完了,我只想单独见他。”
欣乐只点了一下头,婆婆便先出去了,听着走廊一头传来铁链的声音,欣乐也感到万分的紧张。当唐家涛被两名狱警推进来时,欣乐还是被他的样子吓坏了,几个月不见,小刀比以前更瘦了,人也变得没有一丝神色,看着欣乐一眼巴,他把脸转向一边。
“是不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心虚了?”欣乐感到很伤心,看着两名狱警退到门外后,才问道。
“我不是签字了吗?你在上面签字了,可以回去拿离婚证,不管我做了什么都和你无关了。”唐家涛没有正眼看着她。
“看着我,你觉得你对得起我吗?”欣乐对他要求道,当小刀转过脸来时,感到彼此都陌生了许多。
“外公去世后,我才知道我妈是他最得意的一个徒弟之一,有病你就跟她说,她会给你抓药,别整得像现在这个样子来找我诉苦。”看着欣乐的眼神,小刀放在桌上的两只手指不停的打转,他看出妻子病得也不轻;有点惭愧。
“我不是说这个,我想知道你为怎么舍得下我们母子,来帮别人做牢?我在你眼中一点都比不上陈玉玲吗?”
“你打开那个电子邮箱了?”唐家涛的脸色顿时凝重了起来。“为怎么你总喜欢去看你不该看的东西,也不检点你自己,这个问题我不会回答你的,我也想知道,陈姐留给你的钱不够用吗?非要回到原来的公司上班,还勾引你的上司,你们不知道他们是同一伙人吗?落到今天这地步,把我妈也整进来了,你还有脸来看我?”
“我勾引谁了我?今天的一切还不是你一手造成的。”欣乐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要不是看着门外几个狱警,欣乐还真想给他两巴掌。
“那就没的谈了,离婚,你可以带走小雨,等我出去后,我会按照上面写的,给你六十万。”
“我真的看错你了,我以为你很了解我,看来我们没什么好说了;妈把离婚协议书撕了,你回头再拟一份,我签字就是了,小雨我一定带走,钱我也不要,留着埋着你的良心吧,我无话可说了,你先等着,还有一个人要见你。”欣乐说完泪如雨下,转身就走出房门,门一打开,婆婆早在门外等她出去后就进来。
唐家涛此刻也万万没想到今天母亲也来了,也显得十分的惊讶:“妈,你怎么来了也不让他们通知我一声。”
“给我跪下,你还有脸叫我一声妈吗?”婆婆一进去没等他说完,指着他就下令。看着两年多不见的母亲,唐家涛忙离开座位,先让母亲坐下来后,在她面前下跪。
“我问你,你有没有错?”婆婆气愤的问道。
“有。”唐家涛低下头回答。
“还记得你曾经发过的誓吗?”
“记得,永远听你的话,不偷不赌不杀不抢不嫖,做一个不忘恩负义恩的人。”
“你知道我一个人养你辛苦吗?为了把你生下来,我连命都不要,你看着我这只手,你知道一个母亲是怎么做出来吗?你想让你老婆和孩子也像我们这样的命运吗?为怎么,为怎么,你要像你亲生父亲那样,把妻儿丢弃着不管,你没尝过没有父亲的滋味吗?你忘记了当年你跟我说,你很想像别的孩子那样,和亲生父亲一起踢球吗?”婆婆呜咽地叫骂。
“妈,我没忘,我对不起你的养育之恩,我错了……”
“十岁以后,我都没有再打过你了,看来我当年教你的,你都忘了,你说我该怎么做,你才永远记住我的话?”婆婆说完四处墙角观望,准备找东西。
唐家涛哭了一会,看着正在房间里找东西的母亲,把自己脚上的一只鞋子脱了下来,双手呈上,然后跪地托起双手:“我该打。”
“叭——”婆婆气急败坏拿着鞋子狠狠的在他手心抽打起来,“不光打,给我背小时侯我教过你的,背不出来,我明天还来。”
“人之初;啼啼哭;腹之饥。。。哺娘乳;尿裤子;是娘洗。。。儿生病;母心痛。夜不梦;母不眠。。。坐月子;娘之苦;。。。问何苦;父不在;何不在;弃儿母;。。。何为高;母之恩;比山高;何为深;母之情;比海深。。。儿之错;母之错;儿之过;是母过;生是小;恩情大。。。孕九月;如牛犊;生如畜;同羊羔;跪之乳。。。。活百年;如野禽;好比鸦;老还哺。。。。。。人一生,孝为重。。。。。。”
在足足二十分钟里,会见室里传来一阵阵让人心寒而动魄的哭声传来,在门外围观的所有人无不动容,连狱长被那阵阵清响伴着“三字经”的颂念声而泪流满面,欣乐也被这一幕惊呆而无法言语。
〃你给我记好,如果是你先提出离婚,我死在你面前。如果你在里面不听教导,那么下次,你来打我好了,你都二十几岁的人了,你别再让我为你担心好吗?你自己做的事,要自己承担。〃打累了,婆婆帮把手里的鞋子帮他穿上,看着时间到了,作了最后的交代便离开会见室。
“知道了,妈,我不会再忘你的话了。”小刀一边擦拭着泪水,跪到母亲离开后才把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