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荆湘瑶唤了嘉阳帝一声。
嘉阳帝搁下药碗,温柔的摸了摸荆湘瑶的脸庞道:“朕去看看她们在闹什么,你好好儿休息。”
荆湘瑶乖顺地蹭了下他的掌心应声,嘉阳帝神色柔软正要起身离开,荆湘瑶蓦地又拉住他的手。
嘉阳帝:“湘瑶?”
荆湘瑶心中情绪百转千回,面上却是一片温软的柔顺,她轻轻开口道,“陛下,湘瑶未出阁之前,曾多次受叶将军恩惠。当年得知她执意下嫁给定北王,湘瑶也曾感伤过。这些年,便是湘瑶不关注叶将军,也知道定北王不是良人,现如今,定北王要休妻,陛下如若可以,湘瑶想求您,帮一帮叶将军。”
嘉阳帝眸底微凉,轻笑道,“湘瑶原来也倾慕过叶桐啊,怎么以前没告诉过朕?”
荆湘瑶眸子明亮清澈,她微微一笑,眉眼间的温柔像是化开了能揉进人心里去:“当年的叶将军,有哪位闺阁女儿不曾倾慕,陛下莫不是连这个都要计较么?”
嘉阳帝闻言哈哈一笑,“是朕狭隘了。湘瑶放心,如若叶桐果真要与楚穆分开,朕自会帮她。”
荆湘瑶:“湘瑶谢陛下。”
嘉阳帝从东宫暗道回到正殿,已经过去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
随即,他宫侍将姜苏等人带进来。姜苏甫一一进殿就高呼请罪,让嘉阳帝责罚。
嘉阳帝明知故问她为何请罪。
姜苏手捧金鞭高举头顶,言她因私事枉自动用金鞭,有负先祖皇帝厚望。
嘉阳帝道,“叶夫人何罪之有?”
“回陛下,”姜苏叩首,“老身罪一,教女不善,令其被情爱所迷,辜负陛下自己百姓的厚望。”
又叩首:“老身罪二,明知叶桐误入歧途,却因心中愤懑不加以阻拦,使其经年迷惘。”
再叩首:“老身罪三,先帝厚爱叶家赐予金鞭,可老身今日却因家事,私自动用。还请陛下责罚。”
嘉阳帝微挑眉,明知故问道,“你因何动用金鞭?”
“回陛下,”姜苏蓦地悲痛欲绝,“老身自知有罪,可定北王府欺人实在太甚啊……”
姜苏满是悲怆地将叶桐这四年来为定北王府做的事,以及王府内众人对她的态度一一说了出来。
世间所有人都同情弱者,可当一个素来以坚强面目示人的人突然悲痛的高呼委屈,却是会换来更大的同情。
嘉阳帝曾经忌惮叶家不假,曾经厌恶叶桐也不假,可当他看到曾经战功赫赫名满天下的叶氏一族,如今只剩下老弱病残时,心里也会有感伤。
姜苏这次过来,为的就是想以退为进,以请罪之名让嘉阳帝亲自赐叶桐和离书。
大晋没有妻子休夫的前例,而让嘉阳帝给叶桐赐休书根本不可能。定北王府即便再不受重视,他到底还是姓楚,是皇家宗室。嘉阳帝不会那么做,因为那是明晃晃的在帮着姜苏打宗室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