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张得呼吸都停了,视线紧紧盯着陆驭,好在陆驭还在因为发烧昏迷不醒,而那柄飞镖也被他抓在手中——
只是虎口被创出伤口,现下正淌着血。
黍辞缓了口气,坐到地上扭头望去,见蒙面人已经被擒住,正试图饮毒自尽。
可在场的人都是做刺客出身,被抓就服毒的伎俩早就被他们识破,在抓住刺客的第一时间就去了他的毒牙,顺便往嘴里塞了团抹布,接着就把人扛走了。
黍辞心头上的石头落下来,他正要爬起身,突然感觉自己右手胳膊一重。
扭头看去,才见原来是陆驭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此时正盯着黍辞还在往外淌血的伤口瞧。
那伤口也不算大,就是血流得多,乍一看怪吓人的。
黍辞挣了挣,突然想起来陆驭正发着热,他急忙要起身去叫人,这时手上突然感觉到一片湿热。
待他意识到是陆驭正在舔他的伤口时,他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陆驭似是不太清醒,目光直愣愣地瞧着蜿蜒往下流淌的鲜血,不太通气的鼻子被热气烘得几乎无法呼吸,连带着脑子都晕晕乎乎的。
舔舐的动作是本能所致,但将那鲜血卷入舌尖时,陆驭仅剩的清醒便有些失控。
陆驭哑着嗓子,问他:“疼不疼?”
从最开始的刺辣般疼过去,现下被陆驭触碰,让黍辞感受最多的是惊慌和被舔舐的热痒。
他掀唇笑道:“看你还会说话,应该没有毒。”
“……”陆驭反应过来,坐起身,胡乱擦了下唇,又慢吞吞掀起眼皮看了黍辞一眼,嫣红的舌尖又伸出来,试探性地舔了下手背上残留的血迹。
“没有毒。”陆驭重复着他的话,“甜的。”
“……”
黍辞没话说。
陆驭说完话,又摇摇晃晃着,扭头去撕自己的衣服。
说是要给黍辞包扎伤口。
他这般浮游无力,又怎么可能撕得下衣服,黍辞干脆把自己的衣服边边撕一块下来,道:“我自己包好了。”
大抵是生病,陆驭比往常更不好应付,非要黍辞用他的衣服,黍辞被吵得受不了,应着他的话,把他衣服割下一块布料,然后塞进了他嘴里。
陆驭:“……”
闹腾了大半夜,才终于找来大夫,给他看过了病,又让人煎好药,半夜给他灌下去,如此折腾下来后,天都差不多亮了。
黍辞迷迷糊糊,靠在床头睡过去。
然后被睁开眼睛的陆驭抱回床上。
等黍辞醒来的时候,陆驭还在昏睡,所以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到床上的,他坐着醒了醒神,正好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黍辞看了陆驭一眼,蹑手蹑脚下了床出去。
枳沉宫的人对如何逼供自有一套,昨晚抓到的人在天亮之前便已招供,他们连夜汇报了宫主,现在是来提醒黍辞。
“这里已经被其他人发现,之后来的人应该会更多,你要多当心。”
黍辞不理解:“为何不换地方?”
对方默了下,道:“宫主是这么命令的,你只管照做就是。”
顿了顿,对方目光越过他,看向屋门,又压低了嗓音提醒他:“陆驭的时间不多了,你尽快套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