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里的高级病房呆了大半天,冉依颜实在憋不住了,她想知道风冿扬的伤势,尤其是很害怕那后脑勺的一棍,担心会不会留下后遗症什么的。
然后她走进病房,病房里比她想象的要安静的多,也没有人守在门外,所以,她推门就进去了,进去之后,她以为风冿扬一定还没有清醒,结果是错了,他是躺在病床上,但是却意外的已经能半躺在床上,虽然手背上打着好几瓶点滴,而且,鼻孔里也还插着氧气罐,却已经能自己轻微的活动了。
而他此刻正在床头笑着,这病房现在只有一位成人亲属,是风冿扬的娘家的表姐,听着弟弟受伤,连忙坐了当天的飞机带着自己的小儿子赶了回来,此刻,风冿扬正在逗弄自己的小外甥。
他的右手插了几瓶点滴,而左手却能稍稍的活动。
小外甥很可爱,是个白白胖胖的惹人喜欢的男孩,现在风冿扬的表姐就站在床头,身材已经生产完不足半年还有点臃肿,是一个很温和的女人,手里的小男孩也格外的活跃,可爱,被母亲搂着在病床上半站着舔手指头,然后还张着嘴对风冿扬呵呵的笑。
风冿扬就轻抬着左手逗他。
其实,看着风冿扬此刻的明媚的笑,那种是天底下的男人仿佛都会散发的父爱却在他身上格外的暖意,也许,风冿扬对孩子并不是像她想的那么的糟糕,一再在门外默默看着这一幕的冉依颜心突然有些动了,万一,是不是真的可以要个孩子?
或者,他也可以是个很不错的爸爸——
“你在这里干什么——”她正孤独的站在门口发着愣,然后风爸还有身后的宋如玉就那样突兀的出现在她的面前,那语气还有眼眸冰冷,带着浓浓的不满和责备
然后,风冿扬不期然而然的目光转了过来
就看见门口的她,他的眼眸微微一顿,然后里面散发出一股柔和的光,很温暖,很柔软。
冉依颜却低下了头,明明是形同陌路的两个人,现在,她却为了保全对方,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想想当时自己在面对蔡明拿着水果刀捅进他身体后说的那句话,那句保护风冿扬的话,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当时就豁出去了,然后连自己的性命都没有顾,而现在,面对这样对着她目光柔和的风冿扬,她真的有点羞愧。
“姓冉的,没有一个好东西——”风爸在向屋里跨出脚步前,嘴里却飙出了这样一句话,脸色沉冷。
那高大修长的身影从身边冷冷走过,那厌恶的话就落在她的耳中,冉依颜抬起的清澈的眼眸带着一股浓浓的错愕,其实,她一直知道风爸不喜欢她,甚至比爷爷更不喜欢她,但是她也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伯伯——”风冿扬的表姐,林淑仪也注意到门口的声音,然后转头过来朝风爸打招呼。
叫完了人以后整个头就低了下去,两边见面,仿佛都有点尴尬,风爸从鼻孔子淡淡的‘哼’了一声,带着一点不屑的姿态,而林淑仪也慢慢的从床边抱着孩子退下去。
虽然,冉依颜在一旁看着这情形也有点不解,但是,似乎她还是有点明白了,林家是风冿扬妈妈的娘家,也是风冿扬的外婆家,看着风爸这情形,对外戚家的亲戚都有点敌意,看来还是跟风妈相关的。
风妈妈是怎么去世的,为什么风家没有人开口,外面也没人知道,风冿扬从来开口不提自己的妈妈。
第百一十五章 相濡以沫(一)
“那,谢谢你,但是你不适合出现你这里,这是我和我妻子的卧室,为了答谢你昨晚的帮助,你可以下楼用了早餐再离开这里——”
就在风冿扬这句话一完,然后手机就叮铃铃的响起,接着,他没有再看陆晚晴,他漫不经心摸了床头的电话,但是一接通,里面的第一句话就让他惊呆了。
“风冿扬,你老婆现在在我手上,要赎她,你自己来,给你一分钟时间,猜猜我是谁?”电话里,阴测测的声音,带着一股若隐若现的得意的笑声。
只听到这一句话,风冿扬一下子就怒了,因为在这里还没有谁干跟他叫板,居然有人不知死活的绑架他的人,风家在这里黑白两道都有势力,可以说能掌控全局形势,居然有人敢跟他玩绑架。
烦躁的将额前凌乱的头发一扒,那黑色的眼底已经隐隐的有不耐感“我不想知道你是谁,但是无论你绑架了谁,最好都先把人给我放了,否则,一旦让我知道你是谁,我不只会让你死的很难看,会让你全家都死的很难看——”
“哟哟哟…。”电话那头的接连几个‘哟’字,加上轻声的笑,明显就没有把风冿扬的威胁放在眼里,因为,现在他们有了更好的杀手锏。
他们相信他们手里的这个东西绝对是重量级,重量到跟风冿扬谈任何的条件,而现在,他们这样做根本不是为了跟他谈条件。
“来,跟你老公说几句话——”
头上的灯在离头一米上的距离轻轻的晃动着,还有几个飞蛾在周围环绕,冉依颜不知道这是那里,可是,自从她昨天被抓在以后,就一直被扔在这里,在这潮湿的水泥地上坐了一整夜,现在她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是凉的,冷的,然后僵硬的,双手和双脚都被绳子死死的绑住,跟着一把椅子绑在一块,而也就是半个小时前,她才又昏睡醒来。
昨晚这些人扔下她在这里,独自走了,这里只有潮湿的地面,一把定住她身体的椅子,甚至连嘴巴也给她封上的,而,刚刚,封住她嘴巴的胶布被解开。
周围自己围住她的大汉她一个都不认识,突然间,她只觉得心里有一种浓浓的恐惧感攀上来,四面都是黑,她现在的视野里只有一个穿着西装的彪壮大汉,一个个凶神恶煞,盯着她的眼神凶狠无比,她觉得就算在这里被杀,也没有人知道地方来救她。
所以,她有比任何时候都恐惧的情绪。
“来。我的小乖乖。来,跟你老公说几句——”为首的过来了,脸上带着一种猥琐的荡笑,那棕色的格子亚麻大衣,前额掉下的一撮短发,染的猩红,虽然,对眼前这个人冉依颜的印象不深,可是,那眼角一笑起来的细纹,让她一下子就联想到了一个人,上次在帝豪的包厢里和风冿扬为了一个女人打架,后面被风冿扬叫手下驾到前面跪着的男人,好像叫什么‘蔡——’,但是,她不记得名字。
当电话拿过来时,看着前面的蹲在她脚边的男人,那笑的挑起的眼角,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她不知道,原来,也有人记仇可以记的这样深。
可是,当她听他说要在电话里让她跟风冿扬讲电话,她是怎么都不愿意的,其一,她不想让自己还跟他有牵扯,其二,她不觉得自己的存在能影响到风冿扬,风冿扬是谁,t市有权有势的大亨,钱一砸出去,多少女人自动送上门来,他要多少女人没有,怎么可能为了一个跟他吵了架,断绝了关系的女人让自己涉入如此危险的境地。
最后一点,她也根本不希望他来,毕竟,对他,她不能说完全没有感情,她心里的痛,只有自己才知道,其实,她不是全然对他没有感情,毕竟他们在一起的日子,他身上的淡淡体温,他抱着她掌心的浓烈温度,还有,他每次在她身体内的深入浅出,每一次,都仿佛要将她的灵魂和身体都都溶蚀,变成他的,死死的占领。
其实,她在车上说的那一番话都是气话,因为那烟头给她的耻辱太令她痛苦,身体的痛楚,还有心灵上的痛苦,所以,当被他再一提起,她那种害怕和恐惧几乎要令她濒临崩溃的边沿,她讨厌自己无助在他手里被他蹂蹑。
当她气愤的几乎没有顾及任何后果的说完那一番话之后,他给了她重重一耳光,还将她踹下车,说了那一番狠话,她知道他生气了,是真的生气了,可是她还是不愿屈服,身体痛,但是,心也很痛。
所以,对他,她也不尽然是绝情,一定要他来送死。
如果真的最后谁都没法存活,那么有她一个也就够了。
“他不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