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粉嫩雪白的手背上一片通红,细看还有一条血痕,那是被飞溅的碎瓷片划到的。
听到碎裂声,在场之人顿时被许高远如同火山喷发而无处宣泄的怒气惊到了。
尤其是许悠悠的脸色,苍白至极,就连嘴唇也控制不住地一直哆嗦。僵直的后背竟被活生生地吓出了满身冷汗。
怒火中烧的许高远斜瞥了一眼王玉琴,示意她开口。
王玉琴接收到许高远的眼神,眉毛微微皱起,似是想掩盖心里的鄙夷不屑:“知意丫头,近来市井都传闻你与陆家的小儿子有染,这事可是真的?”
许知意摇头:“此事与女儿无关。女儿既不知流言从何而来,更不知陆家的小儿子是谁。”
王玉琴端着一副贤良淑德又十分大气的模样:“知意丫头,事情都传到这地步,就莫要狡辩了。好生与父亲认个错,承认自己的错误,此事也就过去了。毕竟十鞭子打下去,可不好受。”
许知意觉得有些好笑。
王玉琴这话虽然看似在为她求情,但实则重点却是她做了错事要受到家法的惩处。话里话外都在暗示许高远莫要眷念骨肉亲情。既是错了,就要按家法处置。
况且承认了错误,这事就翻篇了吗?
恐怕不行。
一旦承认了这个错处,陷害她的人就会更加肆无忌惮地欺压她,指不定日后在府里的日子就更加提心吊胆了。
虽说她不在乎这些虚名,在外人面前无所谓。但在府里,必须清清白白的。
“知意未曾做过此事,还望父亲和大娘子为我做主。若我当真犯错,父亲和大娘子想要管教我,那是理所应当的。不过父亲,事情还未调查清楚便先入为主,误以为女儿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龌龊事。是不是有些厚此薄彼了。”
话落便重重地往地上伏身磕了一个响头。
厅堂一阵静谧,就连许高远也一时哑然。
陆府。
宽阔明敞的院落门前,红墙黛瓦绵延不绝。偶有几簇花儿争相竞放,探出了鲜艳的一头。淡淡的清香飘散开来,或有人驻足观赏,或有人匆匆路过。
秋橘今晨一早就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她把许知意交待的事情一字不漏地告知了陆府的看门小厮,还往他的手里塞了一把碎银子。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帮你做事,如果有,那必定是能获取相应的回报。
眼下,那把碎银子就是最好的回报。
秋橘只等了不到半刻,陆家的小儿子陆云起便差人回话。
“这是我家公子托我转赠给姑娘的,麻烦你帮我家公子带到。”小厮双手恭敬地奉上了一封信和一张帕子。
秋橘伸手接过,咧开嘴笑,谢了一礼后火急火燎地往许府赶。
她细细打量着这白色帕子,竟和小姐猜得完全对的上。
这帕子的主人便是许府的三小姐许悠悠。因着这独一无二的花式图样,第一眼看上去和普通帕子并无区别,但仔细端详就能看到内里隐藏的秘密。
悠悠二字,是方氏用她的独门针法绣上去的,旁人想模仿都模仿不来,纵是有心人想陷害都不成。
秋橘看着那封信,想起了许知意的叮咛。遂自行拆开,一字一句地认真把信读完。
信中提到陆公子今日便会上门提亲,多亏了知意姑娘从中斡旋,把暗里的事变成明面上的事。至于手帕一事,绝口不提。
哼,你不想提她偏要提,小姐的声誉可不是你们随便可以糟蹋的。
幸运的是,冬梅比她慢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