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元良?”老板一怔,点了点头,夹起一块狍子肉放在金果儿碗里。
“你说的应该是药王何元良吧?你要是提前几天来或许能见到,可是现在……”
“现在怎么了?”金果儿急忙问道。
老板娘端着洗脸盆似的菜盆进来,放在金果儿面前:“别光喝酒,尝尝我做的水煮鱼。”
老板娘解下围裙,道:“大妹子你不知道,上周何元良进山采药,不小心被毒蛇咬了一口,昏迷后又从山上滚下来,找到后就剩一口气了,危在旦夕。”
金果儿心里咯噔一下,人要是没了,还怎么谈生意啊。
“怎么不送医院啊!”金果儿道。
老板娘道:“我们这里有病有灾的,从不去医院,这是老一辈的传统,自己家就有药材,治好了生龙活虎,治不好就拉到后山埋了。”
这功夫,老板偷摸摸把一杯烧刀子喝干了,伸手去拿酒瓶,却被老板娘用筷子打了一下手背。
老板嘿嘿一笑,道:“老妹儿你别急,何元良就是不行了,他还有个儿子呢,生意还得照做,你的药材跑不了。”
老板娘道:“他儿子三天前进山,给何元良找什么灵丹妙药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大妹子,你要是买的药不多,在咱们镇子上划拉划拉也就够了,要是大量的批发,就得等他何三芝回来了。”
何三芝就是何元良的儿子,他老婆生孩子的时候,何元良正好在山上找到三株灵芝,所以起了这个名字。
金果儿忧心忡忡:“我这次来,就是想跟他们长期合作,必须有个能拍板的人,何三芝什么时候能回来?”
老板娘摇了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听说他要找的药十分珍贵稀有,生长在长白山最高处,那里到冬季就会有雪怪出没,十分凶险。”
老板娘很有说评书的潜质,绘声绘色加上肢体语言,将长白山雪怪形容了一番,说的金果儿汗毛直立。
老板娘和金果儿聊天的时候,老板又偷偷喝了两杯。
他酒量不大,馋虫不小,两杯酒下肚,已经脸红脖子粗,舌头都大了,气的老板娘狠狠揪他耳朵。
北方的饭菜装盘很大,金果儿食量却很小,一桌子山珍野味吃了没有五分之一。
外面起风了,吹的房檐下吊着的苞米串儿直晃悠,老板娘往灶台里填了火头,将金果儿睡的火炕烧的滚烫。
睡在温暖的火炕上,金果儿翻来覆去睡不着,本以为这次出来会水风水顺水,谁知道一波三折。
中医药协会不但掌控着东州市的药材行业,还牵扯了四周几个大市区的药材市场,他们想拿到一手药源,不被对方牵制,只能来东三省,这个中医药协会胳膊够不到的地方。
可是没想到,人称药王的何元良受伤昏迷,儿子进山找药,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想到这里,金果儿更睡不着了,从炕上爬起来,穿好衣服,背上行囊推门出去。
凛冽的寒风吹得单薄的金果儿步履艰难,她咬了咬牙,看着夜色下,远处如巨龙一般蜿蜒的长白山,步伐坚定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