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陛下要的只是一个对付霍家的刀,不论这把刀究竟做过什么事情,只要它能牢牢攥在手中、刀尖锋利便可。
白凝霺沉吟片刻,抬眸瞧着他的双眸,说道:“哥,我想见一下当初抱我回霍家的老婆婆。”
白泽怔愣一瞬,看着她眸底的执着,缓缓点了点头:“行,但要再等几日。”
他站起身,揉了揉她的头顶,眉眼温润:“你也别再和景湛闹了,他这几日都快把白府的门槛踏烂了。”
白凝霺神色一变,娇娇柔柔地瞪了一眼白泽:“哥,你站哪边的?”
楚澈忽悠了她,她岂能那么容易就原谅他?
白泽摇摇头,笑道:“我当然是站你这边。虽然不知道你和景湛怎么了,但是你这样晾着他也不是事,要是景湛耐心耗完了、移情别恋,有得你哭。”
他瞧着白凝霺羞红的双颊,强压住心底的酸楚,勉励笑道:“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白泽走出观澜苑,便见楚澈正蹲在院门口,眼神时不时往里面瞟,抬眸瞧见他,双眸一亮,站起身打招呼道:“陵川,你在啊。”
白泽眼角轻轻挑起,对拦在院子门口的怜香说:“让他进去吧,若霺儿问起就说是我说的。”
楚澈眉宇一松,笑道:“大恩不言谢。”
白泽哼笑一声,声线平淡:“你不必谢我,我只是不想让霺儿难过伤心。霺儿既然选择了你,我自然不会阻拦,但是你若负她……”
他眸底闪过一丝寒光:“我定不会饶你。”
楚澈郑重地行了一礼:“你放心,我这一辈子都不会负她。”
白泽微微颔首,注视着他的背影,心中翻涌起一波又一波地苦涩,良久后,抬手悄悄拭去眼角的泪水,转身离去。
只要是霺儿喜欢的,他都会双手奉上。
哪怕是她喜欢的人,他也会帮她达成夙愿……
白凝霺见白泽出去后,从床上爬起来,拖着受伤的脚踝移到梳妆台前翻出一个首饰盒,里面放着楚老夫人送的凤血玉镯。
“吱嘎”。
白凝霺以迅雷掩耳之势把首饰盒放回梳妆台,像一个小兔子一样跳回床边,将自己裹成一个蚕蛹。
待看清来人时,她忍不住皱起了眉:“你怎么进来了?两位不是让怜香拦着你的吗?”
楚澈自顾自地走到她床边坐下,抬手欲摸摸她的脑袋,白凝霺侧身躲开,面露薄怒。
他眸光暗了暗,若无其事地收回手,笑道:“陵川放我进来的。”
白凝霺听了,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你出去,我还没原谅你呢。”
楚澈手中动作顿了顿,视线落到她身上。
白凝霺并未束发,三千青丝柔软地垂下,脸倒脖子每一寸皮肤都很白,只是眉宇间的怒意淡化了几分乖巧,整个人宛如一只炸毛的小奶猫,露出利爪,奶凶奶凶地挠人。
他垂下眼睑,声音沙哑:“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算计你。”
这几日,他想了许久,方才猜到霺儿多半是通过凤血玉镯联想到了他其实早就心仪于她,却还算计她,让她钻到他亲手编织的网里,退无可退,只得嫁他。
白凝霺呆愣了一下,随即气哼哼地扭过头,不愿看他。
楚澈眸底罕见地闪过一丝慌乱,掰过她的头,急声道:“霺儿,你听我说,我这么做只是因为我喜欢你。我有军功在身,本是可以直接向陛下求来一纸赐婚,但是我担心这么做以后,只会把你推得更远,陛下也可能会以为我心怀不轨。”
他垂下眼帘:“所以我才会故意接近你。”
白凝霺瞧着他的模样,突然没脾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