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她的碗里又多了一块排骨,梁亦悠在给她夹菜,她望着悠悠,“谢谢。”
“说什么谢谢?我看你们都没怎么吃,是不是陆则谦做的东西不合你们胃口?依依,你不是最喜欢吃排骨的吗,多吃一点没关系的。”
邓依依夹起碗里的排骨咬了一口,“好吃,要细嚼慢咽嘛……”
陆则谦把每样菜都夹了一点放进她的碗里,“你也别说他们了,你到现在还一口没吃。”
梁亦悠朝陆则谦微笑,夹了几片山药到他碗里,“你也吃。”
一顿饭终于吃完了,梁亦悠和他们道别后上楼洗澡,陆则谦把他们送回家。邓依依的家离得较近,把她送回去后,车上就只有夏于默和他两个人了。
夏于默越发的沉闷,一来不知道跟陆则谦聊什么,二来跟陆则谦也没什么好聊的,两人完全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我今晚看到你的比赛了,唱得很好。”
夏于默侧头望着他,“谢谢。”
“现在有公司找你签约吗?”
“有几家……但还没有签约。”夏于默实话实说,他一直想和极光签约,但极光一直没有来找他。奇怪的是,陆则谦问这做什么?
陆则谦微微一笑,“白艺池和极光的合约到期了,他自己成立了新的唱片公司,有没有兴趣签约,或者做合伙人?”
夏于默身躯微震,以白艺池在乐坛的地位,和他签约无疑会使自己的前途锦上添花。但为什么陆则谦还要他做合伙人?
“我没有钱合资。”
“我可以……”他立马刹住,不一会,他说:“我可以借你。”
“不需要。” 夏于默回答得斩钉截铁。
陆则谦把车停下,“我知道你喜欢唱歌,但做老板和唱歌并不矛盾,而且这样你赚的也更多,又何乐而不为呢?你回去好好考虑一下,不用立刻回答我。”说完,他打开了车门的反锁。
“你为什么要借我钱?”
?
☆、第三十七章
? “两个原因。第一,你以前在悠悠最困难的时候雪中送炭,第二,你确实是个人才,白艺池签了你公司可以盈利。”
“所以说你是替悠悠来报恩的?那大可不必。”他扔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下车了。
夏于默一阵胸闷,本以为陆则谦只是玩玩而已的心态,照这么看来,陆则谦对悠悠是认真的,要不然也不会以丈夫的身份报恩。
回家家里,夏于默一打开就看到一只小型泰迪犬趴在地板上。棕色的卷毛,一双黝黑亮丽的大眼睛,就像一只毛茸茸的玩具。他走过去把它抱在怀里,小狗乖巧地轻叫一声。
抱着小狗走到梁康盛的房里,“梁叔叔,这小狗是你买的吗?”
梁康盛嘴里叼着一根烟,“在小区门口捡的,可能是被人遗弃了,它的后腿有点残疾……你们都大了,有自己的事业,悠悠忙得连家都很少回,马上又要去拍《索克斯号》了,你也忙,我就想养只狗,你们不在的时候,身边还有只狗来陪我,至少死的时候,这只狗还可以叫唤两声,免得死在家里别人都不知道。”
夏于默坐在床边,摸着小狗的脑袋,“梁叔叔,您可千万别这么说。现在悠悠和我赚的钱比以前多多了,您也戒赌了,正是享福的好时候。”
梁康盛叹了口气,盯着夏于默怀里的小狗,“其实我本来二十年前就应该死的……”
“梁叔叔,您在说什么?”
“二十年前,为了养家糊口,我做了一些坑蒙拐骗的事,但什么来钱快呢?当然是做算命的先生,谎称自己有阴阳眼,能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没想到瞎猫碰到死耗子,还真算准了一个人的命运。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但根据他的穿着和气质,一看就知道此人非富即贵。那天他为了答谢我,给我了一张“索克斯号”的船票。那可是个豪华游轮,航线经过的国家,都是我很想去的。”
梁康盛指尖的香烟已经燃尽,但他还浑然不知,“当时算命时,我骗了一点钱,但我手里只要一有钱就心里痒,我拿去赌,可是我太贪心,把赢的钱全部输出去了,最终血本无归。没有办法还债,我只好把那张船票给抵押出去了……让人意外的是,邮轮行驶的第四天居然遇上海上风暴,船上的人几乎没有生还的。”
“梁叔叔,那是您福大命大,连阎王爷都不收你。”
“我不知道最后那张船票给了哪个倒霉蛋,于默,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赌了吗?”梁康盛神色有些紧张。
夏于默摇头,静静地看着他。
“前几个月,我每天晚上都做噩梦,那个倒霉蛋变成了倒霉鬼,在梦里面把我扔进了冰冷而黑暗的大海里,他怪我赌钱,害他枉送了性命。”梁康盛的额头渗出了细细的汗珠,他用手擦了擦,“所以我不敢再赌了,自从不沾赌博后,那个倒霉蛋再也没有找我了。”
夏于默对这件事情半信半疑,不过能戒掉赌博这个习惯,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梁康盛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鼓得厚厚的牛皮纸信封,“于默,这几年来,真的是非常感谢你,本想让你当我的女婿的,但目前我们似乎只能当父子了。收下吧,这是你梁叔叔的一点心意。”
夏于默皱起了眉头,陆则谦要报恩,连梁叔叔也要报恩……他其实一点也不想他们报恩,如果一旦拿了钱,他们的情谊就有一种变质的感觉了。
“梁叔叔,真的不用,你自己留着花吧。我现在每天开销不大,而且我自己也有钱赚。”他把那信封还给他。
“得人恩果千年记,我梁康盛再怎么不成事,知恩图报我还是知道的,你要坚持不收,我明天就搬出去住。”梁康盛固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