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点头边嘱咐,“好生说话,看三爷那边是个什么态度,他要是不答应也是没法子的事,咱们毕竟是做下人的,况且那丫头是魏太太送过来的,我们手伸长了倘或叫那边人知道,怕也要不高兴,人瑞眼下不住在这里,回头要搬回来,一准看姑娘不痛快。”
朱笔心里自是有一杆秤,什么话说到什么话说不得也有个度量。
这头魏亭方从他师伯张和那里借了钱回来,紧着先从大药房里把生长素药剂给兑换了出来,一共有十五剂药,魏亭好生看了说明书,确定了服用方法和用量,就将今日这一剂先吃下。
不是魏亭心大不谨慎,说起来他对这药房出品的东西很是相信,除了内心有一种直观的信任之外,更有自己兑换过几次药,知道药物效果奇佳。
最先卖出去的那罐治疗湿疹热疹的药,他做过回访,效果简直不能更好,据说当时涂上去痒意就止住了,浸液不再,不到两天小腿的伤口完全愈合,更看不出一点先前患病的痕迹,并且没有复发的征兆。
而楚令意的吃的川贝枇杷膏,效果显而易见,她药吃得及时,几乎是第dr天就不再咳嗽。
才把药服下,就听外头丫头喊:“三爷,朱笔姐姐过来的。”
魏亭应一声:“进来。”
翠屏就在旁边打帘子,领着朱笔进来。
朱笔福身:“请三爷安。”
魏亭摆手叫她免礼,一边问:“可是你家三姑娘有什么事?”
朱笔脸上略略带笑,回说:“奶奶身体已然大好,没甚大事,是刚才听丫鬟说老爷太太那边来了信,奶奶问是不是有什么要交代的?二一个听说三爷近日甚忙,咱们这别的帮不上使唤丫头倒还有些,这春日里都闲在院子里没事干,三爷万事只管吩咐便是。再一个姑娘有一处桩子前些日子送了许多东西过来,前儿就想着给老爷太太那边送过去一些,不妨奶奶吹了风染上咳嗽一时忘了,今儿个突然想起来,现下已经装点整治好,准备明日就让人送过去,三爷这里可还有什么吩咐的?过有什么东西一并送回去的。”
朱笔话说得不停顿,一条一条从嘴里说出来,也亏得她口齿伶俐,说得清楚才叫人听得不费劲儿。
魏亭起先真愣了一下,只觉得这丫头话里有话,只他一时没反应过来,还纳闷楚令意那样的脾性怎么会想着给魏大成王氏那边送东西过去?
好在他并不会追寻究底,只嘴上说:“难为你们姑娘一片孝心,我再没多要多说的。日前是我爹来信倒,也只是医药上的事没甚嘱咐你们姑娘的,你家姑娘遣人要去乡下,正好我这里有一封信,顺带捎过去就行。”
朱笔面色不改,又再细细道:“我见三爷这里伺候的人少,不如回头在送两个过来吧。”
魏亭心中一动,半晌,看了人一会儿,才轻描淡写道:“很不必,我每日且要出门,哪里需要那些丫头,你们且回去照顾好你们姑娘即可。”
朱笔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见魏亭口气似重了两分,不敢再多言语,连忙俯身行礼退下。
魏才摇摇头,心道一屋子小丫头果然就事多。
朱笔一回内院,刘嬷嬷忙上前来问如何。
朱笔只皱眉然后轻轻摇了摇头。
刘嬷嬷:“你这丫头只摇头是个甚意思,说话啊,可探明白了?三爷那边怎么说的?还有那个丫头,是不是个安分的?若是个不安分的,我就是拼着被主子责罚也肯定要把人收拾了!”
朱笔蹙了眉又松开,才道:“嬷嬷莫急,我却是试探了几句,三爷看着不像有那个意思,只三爷看着淡然却也有脾气,再多问两句冷脸都放了下,瞧着怪吓人,我也不敢造次。”
“没把那丫头要过来?”刘嬷嬷道。
朱笔:“我去时那丫头正在灶间烧火,看着倒本分,做事利索,没往三爷跟前凑,不像是个做作妖的。”
刘嬷嬷还不大放心,只道:“这才刚来呢,就算有狐狸尾巴也紧着先藏起来,总也想探探咱们姑娘这边路数再出手的。”
“也只盯紧些了,好歹那边的婆子个丫鬟是咱们的,让婆子按着人多做些活就是。”
“说得轻巧,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刘嬷嬷叹了一口气,“要我说这事还在姑娘,要说一开始我就不该由着姑娘任性,生生让姑娘和姑爷离了心,如今两人一个住内院一个住外院,八百年见不着一面。姑爷也心狠,姑娘倘是有些脾气使了小性子只退一步哄哄就成了也偏偏不,真真是哪辈子造的孽,倒叫我们做下人的干着急!”
凭她们三姑娘的品貌和家世,魏家已然是占了天大便宜,如何还要硬着来,叫人日子过得不舒坦。
嬷嬷丫鬟这些话只敢背地说,在楚令意面前端是再小心不过。却不成想已是如此小心却有还是露了相。
原是有一日一辆华贵马车就停在小巷魏宅门前,从马车里先下来个丫鬟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