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笔奇怪主子今儿个怎么有闲心问这个,昨日还那样生气,再说就之前也是从不多问一句关于魏亭的事的。
“那地方寻好了么。”楚令意手里捧本书,眼睛并没看朱笔。
“好像是还没有,所以三爷最近一直是才早出晚归,估计是忙这事呢。”
楚令意问完这一句就不问了。
她往墙壁上的挂画看了一眼,看见上面记着的小字,忽而说道:“陈芳菲前日给我下帖子了吧?”陈芳菲就是陈国公府那位二小姐,之前还亲自来给楚令意送请柬的那位,虽然楚令意后来并没去。
眼下她已经出阁了,夫家姓刘。前儿又让送帖子过来,说是时节好,家里办个诗会宴。
朱笔也跟着往挂画上看了一眼,说:“是后日,奶奶要去么?”
楚令意点头:“明儿记得提醒我。”
朱笔回说:“是,奶奶。”过顿了几秒钟后又说,“奶奶,要不要让三爷陪你一起去?”
楚令意不知在想什么,忽而眼睛转了转,里面又一层漆黑的光,继而笑道:“不用。”
转眼就到了诗会宴的日子。
楚令意穿了一身杏粉的衫裙,上身斜襟交领,外裳是短袖,领口和袖都绣了精致的纹路。腰带一束,风姿绰约,袅娜娉婷。
手上再挽个纱丝披帛就成了。
刘嬷嬷笑迷了眼,说:“咱们奶奶穿什么都好看,满京城也没一个能比得上!这衣裳料子轻薄,颜色鲜嫩,正适合这样的时节。”
徽墨也点头说:“这是江南那边正时兴的款式,要人瘦,骨肉匀亭穿着才好看,奶奶穿着再没比她漂亮的了。”
“就你会说话,敢是昨日糖吃多了不成,嘴巴这样的甜。”楚令意笑嗔了一下。
徽墨跺跺脚叫冤,“我说的实话,奶奶还要打趣,我且找谁说理去!”惹得大家笑成一片。
“好了好了不闹了,时候不早,我还约了臻臻一同走,该过去了。”楚令意收了笑意,又问:“马车可套好了?”
“一早就准备好,巷子里等着,哪用奶奶操心。
楚令意又说:“这次就临纸和端砚陪我出门。”
两人连声应下。
贺臻是楚令意的闺中好友,也是那天那个劝楚令意要向前看不要总心怀怨恨的人。贺姑娘年前也嫁了人,正好她这两日她得闲,便同楚令意一起去。
楚令意住得远些,就先过去找贺臻,接上了人,两人一起坐在前一辆马车,让几个丫鬟坐在后头的马车。
楚令意心里有个计划,她就凑过去小声对贺臻说:“臻儿,你待会儿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贺臻道:“什么事儿,你说。”
楚令意就在她耳旁轻轻说了一会儿。
贺臻开头还不解其意,听到后面就明白了,一笑:“你个促狭丫头,也会耍心眼子了,是想让你家魏公子给你出气?”
楚令意抚着帕子,嗔道:“不许你胡说。你也一颗安陈芳菲与我不合,面上都是假意,私下总爱挑衅于我,我本与她无冤无仇的何故于此?她想让我出丑我偏不让她如意,次比她再不怀好意,我便也不忍让。让魏亭过来另有说法。”
贺臻嘻嘻一笑,“还要让你家魏公子心疼你你不是,哎呀你这些丫头终于聪明了一回。”
楚令意眉眼低垂,眼波流转,不置可否。
马车在街市上走得慢,晃悠悠到了地方。
两人一同进了刘府,进门后有小丫鬟领他过去。
这诗会其实是陈芳菲婆婆让她办的,刘家有个女儿到了年纪,之前听说身子不好,不常跟着家人走动,如今年至十五,到了能出阁的年纪,但听说性子内敛害羞,刘家夫人就想让女儿多认识认识些姑娘,学着大气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