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医院,手术室。
护士抱着怀里的正在大哭的婴儿笑着对一旁躺在病床上,因为刚刚分娩而显得有些虚弱的女人祝贺:“这位太太,恭喜你,孩子很健康,是个男孩。”
“给我看看。”费力地用手支起身子,床上的女人半坐着,伸手接过自己的孩子,脸上不由散发着初为人母的喜悦和光辉。一头黑发散批着,黑白分明的眼中闪烁着无比的温柔。琼鼻朱唇,一张小巧的瓜子脸,模样煞是美丽。
突然,一个人影闪进手术室,也许是因为赶得太匆忙,气息已经搅乱,只好伏在白色的床头柜上顺气。也是一个女人。
“卿一,你还好么?”
方才急急赶来的女人,她叫卿一。
“是的,夫人。您没事吧。”
床上的美人微微笑着,应声道:“恩,我的孩子很健康,是个男孩呢。”
看着夫人幸福的笑容,卿一有些犹豫,但还是开了口:“夫人,要把少爷的事情告诉老爷么?”
屋子里的气氛顿时沉凝了下来,持久的沉默令人窒息。
“不用了。”夫人果断地拒绝了,“以后你就叫我清子吧,不要再叫我夫人了。”
卿一不由一阵为难,但还是按夫人的命令说:“是,夫……清子。”她竟脸红了。
清子轻笑出声,一点儿也不顾一旁正尴尬着的卿一。顿时,气氛便活跃起来了。
但因此,谁也没有注意到清子怀里孩子的异样。
此时的苏宇卿真的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他刚才竟然像个真的婴儿一样哇哇啼哭,真是太不可原谅了。苏宇卿一向都很要强,又怎么能容忍自己哭的像个婴儿一样呢?
但这确实也不能怪他。婴儿出生前是在母体里的羊水里悬浮着,所以出来后,鼻子和口里都还残留着,需要大声哭叫或咳嗽才能开始运行呼吸系统,真的怪不得他。
不过被他母亲抱在怀里的苏宇卿是绝不会这么想的,在自责与极度羞愧中,他望向了自己的母亲。他想看看的她的模样。但是,他现在正被母亲抱在怀里。婴儿的视线又不能看得很远,只能看到最近的地方。
而女人的胸前又正好是……知道了吧。
苏宇卿满脸通红地低下头,暗自责备自己,真是太大意了!
清子附身看着自己的孩子,对着卿一笑:“你看,他还会脸红呢,呵呵。”
卿一还是一脸严肃,她其实很少有笑或者其他的表情,整日都是板着一张脸,她问:“夫……清子,少爷要叫什么名字?”
还坐在床上的清子不悦地开口打断她的话:“你都叫我清子了,怎么还叫他少爷。”
“那少爷……嗯,您想好名字了么?”
“早就想好了呢,就叫弦一郎吧。”她笑得柔软。
听得云里雾里的苏宇卿不由一阵迷糊,心里有些后悔,当初怎么就去学日语呢?虽然是不知道她们刚刚在想什么,单凭着几个日语单词,和他的观察能力,他还是知道了一些情况。
他的母亲叫清子,那个叫卿一的女人似乎是她的女仆,但她们的关系很好。他今生的名字叫弦一郎,还不知道姓。他的父亲并没有来,这让苏宇卿颇有微词,在他眼里,妻子是自己的珍宝,应该多加关怀才是,即使是有再多的事务,也要腾出来看看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呀。
但从他的母亲对父亲没来所表现出来的冷淡或者说是一种习以为常的态度,让苏宇卿知道,他的父母关系并不好。
不再多想,想多了也是烦恼。苏宇卿感到一阵睡意袭来。
婴儿的身体果然还是经不起长时间的思考啊。
最后一个念头,
我的名字是弦一郎……
当苏宇卿,不,应该是弦一郎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
他正被棉布层层地包裹着,安放在一张蓝色的婴儿床上。
望着顶上的真纱,和那朵浅蓝色的花型蝴蝶结,让他好一会也没反应过来。好容易回过神,便是一阵黑线。他是个男孩吧。
包得紧紧的棉布让他好不舒服,层层裹绕更是难受,像被困住一样,不能动弹。这样的感觉让弦一郎皱起了眉头。不由地左右翻滚,想要摆脱这种感觉,褪去那层层束缚。
一阵脚步声传来,然后便是女人轻柔的话声:“卿一,你快过来看,弦一郎都会翻身了!”
是他记忆中母亲的声音。弦一郎吃劲地抬起头望去,终于看到了母亲的样子。
到是个美人。
又一阵脚步声传来,较之之前,倒有些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