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放下手里的酒壶,揶揄道:“哼,你跟那丫头斗嘴哪次赢过?我看准是你这厮没看清就张口胡诌,吃了排头才落荒而逃。”
李玦一滞,呵呵地讪笑两声,闭口不答。
李玠原本懒洋洋依靠在椅背上的身子坐直了,抬眼看了李玦,“叔澜难得带弟妹出来一趟,上回洞房拦着不让闹,今儿我们是不是该过去打声招呼?”
李瑜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举起来轻抿了一口,放下酒杯时目光掠过腰间在紫金荷包上略停了停,抬头笑着附和道:“不知道便罢了,既然知道了是该过去打声招呼。”
李昭无所谓,李玦是不想再过去了,“要去你们去,我还是不去了。”
“你刚惹了人家不痛快,还是留在这里算了。”李昭拍了拍李玦的肩,将三只大酒杯推到了李玦面前,“不过这迟到罚酒,你还得要喝的。”
……
青黛和华韶彦吃得差不多了。华韶彦低头问道:“还要吃点什么?”
“不了,饱了,歇一歇就上路吧。”青黛摇摇头,又提醒华韶彦说,“刚才李玦说宁王他们也来了,你要过去打声招呼么?”
“嗯,那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去打声招呼就走。”
华韶彦叫了小二结完账,起身正欲出门,李玠他们三人就过来了。
华韶彦一愣,“我正要过去,你们怎么移驾过来了?”
站着一旁的青黛看见三人,忙福身行礼,“给三位王爷请安”
“弟妹无须多礼,都是自家人。”李玠抬手示意青黛起身,笑着对叔澜说,“叔澜,你是贵人事忙,算起来自你成亲时见过,就再没一起坐坐。几时得空了一起聚聚?”
“我今日要出门,下月初回来。等我回来,再请你们喝酒。”
“哦,既如此,那就定下月了。”
华韶彦和青黛告辞。两人从他们三人身边走过时,李玠和李瑜都注意到了青黛手里的包裹,却默契地没有问起。
二人一走,李昭勾着李瑜的肩膀,“叔澜那小子还真是忙,走了,咱们继续喝酒去。”
李瑜笑了笑,“九哥是陪嫂子出门,咱们总不好再拦住,搅了人家两口子的好事。”
三人回来雅间,李玠忽然对李瑜说:“天气好,适合踏青,哪天得空了一起出去走走。”
“我不成,家里老婆有身子,我爹和我娘哪里准我乱走。”李玦摇头,表示遗憾。
李昭也道:“这两日封地来送贡品,走不开。”
李玠又转头问李瑜:“翊宁,你呢?”
“左右无事,去也无妨。”
“那好,过两日我寻个合适的去处再派人通知你。对了,玉华前两日还跟我提起许久未见玉质了,你带她一道去。”
李瑜本还有些兴趣,但一听要带赵玉质就变得兴致缺缺,碍于已经答应了李玠,只好点头应下。
……
夕阳被青山遮住了半边脸,金笔勾勒的山脊如沐神光,山道旁草木葳蕤,林间归巢的鸟儿在轻语呢喃。
带着草木的清新之气的清凉山风拂面而来,青黛脚下的步子轻快了几分,“华韶彦,还有多久才到?”
“累了?”华韶彦背着包袱,不徐不疾地跟在青黛身后,“让你坐车上来,你又不肯,非要自己爬上来。”
“我哪里累了?听你说不远了,怎么走了许久,还没看见庄门的影子?”
华韶彦走上了,拉住青黛的手,指了指前面,“转过这道弯就能看见了。”
再往后的路程,华韶彦一直拉着青黛的手,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原先从未体会过,到如今才知道,能这样牵着她的手往上走,一直走到老,是一种很幸福的感觉。
青黛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任由大掌握住自己的手一步一步往上爬,看着那高大的背影,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种难以言说的依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