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岁被陆宴迟抱着下楼,她用了好几秒才从刚才的话里回过神来,湿漉漉的眼睛直视着他,带着不可置信:“我都摔的这么惨了,你还不让我哭?”
“……”
“我都这样了你还欺负我?”
陆宴迟的喉咙里滚出一声干笑:“我欺负你?”
“我说错了嘛?”岑岁的脚踝处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跟痉挛似的,她忍着那阵尖锐的阵痛感,说,“而且我也没想哭,你那句话说的我跟个爱哭鬼似的。”
“……”
陆宴迟把她抱上副驾驶座,看到她刻意地把脸别了过去,双唇死抿着,很明显在生气。陆宴迟失笑着:“是我看错了,对不起。”
又是这种毫无诚意的道歉。
岑岁垂下眸。
蓦地,视线里多了一片阴影迎头盖下。陆宴迟突然凑了过来,岑岁的呼吸一顿,她不明所以地抬起头,正好和他的视线对上。
陆宴迟垂下眼。
二人的距离前所未有的近。
他看到她带着泪意的睫毛微微颤动,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什么。藏在长睫下的眼睛大而明亮,瞳仁里清晰地倒映出他的脸。
下颌处能感受到她压抑着的呼吸,一下又一下,均匀而规律,极轻缓的,如羽毛般地呼在他的脸上。
陆宴迟的喉结缓慢滚动了下。
他不动声色地将视线滑至他处,继而靠的更近。
听到岑岁发出的一声微不可察的吸气声,以及缩着脖子往后看的反应,陆宴迟勾了勾唇,轻笑着:“安全带也不系。”
话音落下,他拉过她身侧的安全带,轻轻扣上。
岑岁松了口气,心里又无端地涌上一阵失落感。在那一刻,她似乎是在期待他对自己做点什么的。
很快,陆宴迟就发动车子往附近的医院开去。
期间他还给和岑岁住在一个小区的吕慎泽打了个电话,让他过去给岑岁住的房子换个门。
电话打完,他看了眼岑岁。
她仍旧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陆宴迟莫名觉得好笑:“还疼吗?”
“啊?”岑岁愣了下。
过了好半晌,她才回过神似的给出反应,“疼。”
好在附近就有家私立医院,岑岁做了个检查,医生拿着X光片确认是骨折,面容慈祥道:“怎么摔去的啊?”
岑岁不太好意思:“在洗手间拿东西,不小心摔跤的。”
“……”医生忍着笑,“还真是不太小心。”
岑岁低着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医生放下病历单,又弯下身子看了下岑岁的脚,不无调侃道:“有什么东西非得自己拿的,让男朋友拿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