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知她所思为何,全都提心吊胆,生恐她下一瞬便会发作起来,一发不可收拾,大家都要倒霉。
良久,她叹息了一声:“原来是这样。”
这么多年,她青春年少、位高权重之时,不缺少爱慕与恭维,她把一切都当成是理所当然,看上了就想要拿过来,也不管人家是否乐意。
久而久之,身边围绕着各式各样的人,她却看不到真心,只把他们全都当成趋炎附势之人,轻蔑轻视,不以为然。
她的正夫临死前曾说过一句话:“你没有心,不会得到好下场。”
她轻蔑而去,没有掉一滴眼泪。
因为她不爱他,奉皇命成亲,就算生了儿子,她也只认为他配不上她,除却出身与长相,他没什么特别出彩的,与她太女府里的其他男人没什么两样。
她追逐权势,追逐功绩,见到东方重华,她以为那才是可以与他并肩的男人,然而他对她不屑一顾。
再遇到何蓑衣,她与他结盟,想用他的才干,也真心看得起他这个人,许他侧夫之位,她不认为委屈了他,毕竟她的身份就在这里。
然而何蓑衣毫不留情地背叛了她,亲手将她推落于尘埃之中,再也爬不起来。
她爱她的儿子,却从未认真陪伴过他,直到失去,她才知道自己有多难过,却也觉得,将来还会有机会再生。
男人于她,亲人于她,手下于她,都只不过是别人而已。
她用自己拥有的权势,换取他们的忠心与顺从,享受他们的阿谀讨好,她喜欢看男宠们争风吃醋,以此证明她还活着,她是一个正常的女人。
只是越到后面,越是孤寂,越是渴望真情,所以才会有七郎的复宠。
魏紫昭疲惫地摆摆手,斧头不懂得她是什么意思,探询地看着她。
魏绵绵揣测一回,大着胆子道:“把七郎带下去,抓到叛贼顾舟再一并处置,别让他死了!”
魏紫昭并不表示反对,斧头也就明白她的意思了。
百尺见状,大声喊道:“还有我,还有我!殿下,您可以容得七郎这个白痴,为何容不得我?我会很多东西,只要殿下再给我机会,我会全心全意伺奉您!”
魏紫昭勾起唇角:“你学狗在这屋里转一圈,叫几声给我听听,也许我就饶你了。”
百尺早已被折磨得没了骨气和尊严,当即拖着铁链,在地上爬行了一圈,边爬边叫:“汪汪……”
魏紫昭疯狂大笑:“狗儿,你过来。”
百尺爬过去,讨好地再学了一声狗叫。
魏紫昭探手摸了他的头一下,问道:“既然愿意做狗,为何要给我下蛊?”
百尺张口欲辩,头发却被魏紫昭抓住,喉间一凉,鲜血喷出,他霍然倒地,发出“嚯嚯”的声音。
魏紫昭收回手中的匕首,冷冷地道:“七郎虽然盗了令牌,却未曾害我,而你,罪不可恕。”
魏绵绵躲避不及,同样被喷了一身鲜血,忍不住满心嫌恶,却装了害怕的样子。
魏紫昭淡淡道:“陛下心里一定很恨我怕我吧?是不是恨不得我早点死掉?”
魏绵绵惊愕极了:“姑姑何出此言?”
魏紫昭冷冰冰地注视着她:“绵绵,你也不必装出这副害怕的样子。我晓得你是什么人。”
魏绵绵茫然:“我不懂得姑姑在说什么。”
魏紫昭打发她:“去吧,把东方元带来,我给你想要的一切。”
魏绵绵奇怪极了:“姑姑,您之前不是说要杀死他的吗?”
魏紫昭懒洋洋地道:“我改主意了,杀了他,何苗苗不一定会为我所用,抓到他,何苗苗就会很听话。”
魏绵绵低头退下,才出帐门,就听有人大声喊道:“报!”
来人带来了禾苗和圆子先后突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