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婴宁刚坐下,宠天戈的电话便追到,她一点儿也不怀疑,他究竟是怎么拿到自己的私人号码的。这个男人,无时无刻不在展示他的手眼通天,权势过人。
“还喜欢吗?”
电话那端传来他自负的爽朗笑声,刺得夜婴宁耳膜微痛,她把手机拿远一些,许久才颔首道:“宠先生,我会做好自己的工作,还请你以后不必这样做了,我反而会有负担。因为我一贯不喜和客户有任何私人关系。”
逢迎他的人太多,而拒绝他的人太少,两相权衡,夜婴宁心里早已有了算计。
她觉得自己像是一只织网的母蜘蛛,一点点地,接近这个可口的猎物,引他上钩。
果然,宠天戈一怔,没有立即开口。
让他吃瘪的感觉原来竟是如此美妙,夜婴宁靠着椅背,转了个圈,嘴角不自觉地翘起,再开口,声音里多了一分愉悦。
“宠先生,很抱歉我不是任何人的honey、sweetie或者darling,所以您以后不必浪费金钱和心意了。”
说完,夜婴宁一气呵成地挂断电话,看着不远处那不过几支便要四位数的粉红玫瑰,她兀自笑出声来。
而与此同时,穿着睡衣,正站在落地窗前的宠天戈听着手机里传来的阵阵忙音,不怒反笑,喃喃道:“当然,你自然不是一束花一顿饭就能搞定的。”
越深入调查,夜婴宁带给宠天戈的“惊喜”就越多——她出身于商人世家,夜家在二十年前就垄断了内地百分之七十的珍珠市场,并延续至今,在养殖、加工和销售方面都是业界的龙头老大。而夜婴宁本人更是在成年后不久便获得国际珠宝设计新人奖,只不过她没有使用真实姓名,而只用了“幽”这个代号。
而且,夜婴宁没有撒谎,她真的是已婚女人,在半年前嫁给了高级工程师周扬。
只不过,在蜜月尚未结束的时候,夜婴宁割腕自杀,经过一系列抢救,她最终还是活了下来。
这些信息,自然令宠天戈对夜婴宁另眼相待,他没有想到,自己误打误撞在酒吧遇到的女人居然如此背景不凡。
他走过来,看见窗前藤桌上的那张纸,上面印有夜婴宁的种种信息。
“夜婴宁……婴宁……3月28日被送往中海市人民医院……”
宠天戈嘴里咀嚼着她的名字,和这个有些熟悉的日期,许久,他终于回想起来,怪不得他曾觉得“婴宁”这两个字很耳熟:半年前他刚回国,一次派对上,死了一个小模特,貌似也是叫这个名字,只不过不清楚是不是同音不同字。
那次的派对玩得有些大,居然死了人,好在最后都摆平了,不过是拿钱堵口,和以往没什么不同。
毕竟是为自己接风,宠天戈还是稍稍过问了一下,免得被自家老爷子知道后还要训斥一顿。
“呵……”
他满不在乎地摇摇头,顺手将那张纸握在手里,捏了几把,扔到了纸篓里。
沉吟片刻,宠天戈拨通了秘书的号码,一接通便吩咐道:“记着,给夜小姐的花不要断,每天一次,送到她公司,都要最新鲜的。”
他不信有女人能敌得过自己的甜蜜攻势,先搞到手,腻了再踹,这一向是宠天戈最喜欢玩的游戏。
第十章 旧爱新欢
下午三点多,夜婴宁提前离开了灵焰珠宝,驱车前往自己的娘家,夜家的别墅位于中海市的西郊,远离市区。
说也奇怪,关于夜婴宁的很多事情,叶婴宁都能切身体会,甚至融合得毫无障碍,唯有关于周扬的那一部分,她很模糊。
据说,两个人是通过相亲认识的,见了几面后,便听从双方家人的意见,举办了婚礼。而在此之前,他们彼此之间虽然没有建立起如胶似漆的热恋,但也算是互相认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竟会发生夜婴宁自杀这样的意外。
直觉里,叶婴宁认定,这和周扬难以启齿的隐疾有关。
两场命案,将两个原本毫无关系的女人的命运连接到了一起。
夜婴宁一边开着车,脑子里一边飞快地做着各种假设:如果她在未来能够跻身中海市的上流社会,频频出席那些阔少和贵妇举办的各类派对,说不定,很有可能与那几个害死自己的人重逢!
毕竟,他们都是资深玩家,逐臭之夫,本城的热闹,他们从来都不会错过。
当夜婴宁将车子驶进夜家的别墅区,她才发现今晚果然热闹,家中的几个保安手握对讲机不停喊话,指挥着车辆的停放位置。
她停好了车,走下来,身边停着一辆全身亮粉色的高级跑车,想必就是夜澜安的座驾了。
这个堂妹与夜婴宁并不十分亲密,她自小被父母送往国外,名义上是游学,其实难免和一群家世显赫的留学生们厮混,最后无一例外地靠着金钱和关系收获一纸文凭。
夜婴宁收回视线,走上台阶,家中的佣人早已手捧热毛巾、拖鞋、外套防尘罩等站在门口迎接大小姐。
“我爸妈呢?”
她心里有些不适应,但面上无波,擦了擦手,随口问道。
“先生和太太都在三楼的琴房,安安小姐和客人都已经到了。”佣人恭敬地回答,帮夜婴宁收好手包和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