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开眼后,也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双腿皮肤白皙无暇,一切如常,没有可疑的蛇虫咬痕,也没有缠绑过的红痕。
只不过是一场有些真实的噩梦罢了。
这样被吓到就太没出息了。
苏灼之深深吸口气,把这些都抛于脑后,若无其事地洗漱净面。
大夫来诊脉,说他的风寒已经快好了,可以到花园里散散步,让太阳晒背,负日之暄,阳气入体,对身体大有益处。
苏灼之只好收拾一下自己的懒怠咸鱼气,去了花园。
暖阳和煦,花团锦簇,景色绝佳。
苏灼之慢悠悠地走,欣赏着争奇斗艳,烂漫盛放的花丛,过了半晌,觉得走累了,就到前方的水榭坐下休息。
晚莹端上了精致的糕点和茶水。
苏灼之漫不经心地吃了两口,又放下来,趴在美人靠的木制栏杆上,看池子里灵活摆尾游动的锦鲤,金灿灿的,色彩鲜艳漂亮,嗷嗷地张着嘴。
勾起了他喂鱼的兴致。
苏灼之转头就吩咐晚莹去拿些鱼饲料过来。
水榭里只剩下苏灼之和谢玦两人。
暖洋洋的阳光落下来,晒得人软绵绵,舒服得有些昏昏欲睡。
一阵微风拂过,吹起苏灼之鬓边的发丝。他在家里不出门,就懒得束高头发,只随便用发带往脑后一缠,长发如绸缎铺了一背。
乌黑的发丝黏在脸侧,衬得肤色愈发的雪白通透。
谢玦垂在身侧的手,指尖微蜷,像是想伸手帮他拨开那缕碍眼的发丝。
他没动。
但不擅克制隐忍的魔气动了。
它像潜伏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的阴影,悄无声息靠近,缓慢流动,朝苏灼之而去,停在他身侧,小心翼翼地延伸出一条细细的雾,轻轻一勾,刮蹭过软白的脸颊,勾走那缕黑发,还恋恋不舍地缠了缠。
苏灼之一怔,有些困惑地歪头,抬手摸了摸脸,感觉有点痒。
是有虫子吗?
可又什么都没摸到。
他回头问谢玦,“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谢玦喉结滑动,平淡否认:“没有。”
事实上,一缕扎眼的漆黑魔气在他脸边,兴奋地扭动着,都快把自己拧成麻花,打结了。
谢玦沉下脸,对魔气的举动愈发不悦,正准备强行收回时,那缕魔气感觉到,在被迫回去前,异常珍惜最后一点时间,飞快地窜到桌上的瓷碟里,凑到苏灼之吃了一半的糕点前,偷偷嗅闻,还轻轻碰了一下那个咬过的地方。
谢玦呼吸一窒,唇边也沾上了糕点甜甜的味道,甚至感觉到微微的濡湿。
他终于忍不下去,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