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高想了想,倏地憋住笑意,看向若叶意有所指地道:“原来是曹大姐……以及郎世侄。”
这层关系攀得好不有趣,曹大娘是她的“曹大姐”,若叶自然是辈分低她一级的“郎世侄”了,呵呵呵!
若叶横挑飞眉,不悦地盯着她。
曹大娘作茧自缚,尴尬地笑了笑,“这……这个倒也不必这么讲究,你们年轻人论交年轻人的,可千万别让辈分给拘束了。”
“那怎么行?”她假意地道:“曹大姐如此年轻貌美,若要我喊你一声曹阿姨实在太难为我了,既然是大姐,你的晚辈自然也是我的晚辈了,正所谓论辈不论岁嘛!”
“这……”曹大娘一时为难。
究竟是要为了女儿的幸福承认自己老呢?还是要维持自己的年轻身份却牺牲女儿的幸福?
她陷入了两难。
莲高对着若叶扮鬼脸,笑得不亦快哉。
他凝视着她晶亮的大眼睛,忍不住微微一笑,“鬼灵精。”
她甜蜜地一笑,“哪里、哪里,多谢夸奖。”
月亮儿看着他们窃窃私语的模样,掩不住嫉妒地唤道:“贾公子,你怎么都不理我呢?”
“我……”
若叶端起茶碗饮着,遮住了那朵止不住的笑意。“嗯咳。”
“理理理。”莲高揉揉眉头,露出笑来,“月亮儿是你的名字还是小名?真好听。”
“多谢贾公子。”月亮儿又欢欣又骄傲地道:“是我父……亲为我起的名字。我本姓月氏,父亲说我出生的时候月亮又大又圆,所以就干脆起名叫月亮儿。”
“月氏?好特别的姓氏,莫非你是月氏国中人?”她讶然。
“贾公子好厉害,怎么会知道亮儿是月氏国公……”月亮儿差点说溜嘴,“呃,人。”
“你是月氏国里的工人?他们怎么忍心让娇滴滴的你当工人?”莲高惊异又同情地道:“你们的生活过得不好吗?没有人照顾你们吗?”
她的问句让月亮儿被难住了,迟疑地看着她,“工人……什么是工人?”
“就是做粗重活的人的意思。”
“不,你误会了。”月亮儿大惊失色,“我父亲决计舍不得让我做粗活,所以我不是工人。”
“原来如此。”莲高纤纤秀手支着下巴,纳闷道:“我最近是不是老了,怎么听话都能听出毛病来?”
若叶在一旁听着她们的鸡同鸭讲,觉得好笑之余,额角也隐隐作疼起来。
这么紊乱的情况可能会维持一整个下午,如果不快将她们隔离开来,下一步可能就是谈到婚事了。
他不认为这个女扮男装的“贾公子”有本事拒绝得了娘姨可怕的说服力。
“娘姨,你们慢聊,我与贾公子有要事待商。”他站了起来,一把就拎起了莲高往外走。
“喂,若叶,我们还没……”
曹大娘话声未落,他们两个已经消失得无影元踪了。
“母后,怎么办?”月亮儿跺脚,着急地道:“贾公子走掉了!”
“你放心,既然若叶认识他,我们不愁找不到贾公子的。”她笑看着月亮儿,“女儿,你真的要放弃若叶,嫁给这个贾公子吗?”
月亮儿脸红红,粉颈低垂,“贾公子好温柔,我比较敢跟他在一块。郎公子虽好,但是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喜欢我……母后,我的心好乱,倘若我真的移情别恋了,是不是代表我是个容易变心的女子?”
“当然不是,你对若叶一直以来只是暗恋,你们根本没机会发展这段感情,现在有个比较适合你的,你当然有权利变心啰!”
月亮儿又是脸红心跳又是迷惑,“母后,真正的爱情比传奇本子里记载的还要复杂,还要难懂呢!”
“可不是吗?”她心有戚戚焉地感叹。
想当初她和月氏王也是一见钟情,这些年来月氏王对她的感情虽然没有变淡,可是注意力却大大转移到百姓身上,她时常守着空闺,和一室的清冷为伴,所以她戏耍年轻小伙子也只是一种变相的找热闹罢了。
感情的事,谁能说得准哟。
莲高气喘吁吁地跟着若叶的脚步到了人来人往的眠柳街上,这里离相思红豆楼有五条大街的距离。
逃出生天的她惊魂未甫,一抬头却与他冷静的,充满探索的眸光碰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