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小手轻轻搅动着沁心透凉的潭水,笑意浅浅地道:“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理我了。”
他挑眉,“为什么这么说?”
“掌柜的说你有客人,不是吗?”她想要像前几天那样对他有点蛮、有点悍,有点赖,可是却发现自己奇异地变柔软了,看见他就想笑,怎么也没办法扮出一个阿花八婆的无赖嘴脸。
呀,她的演技怎么了?失灵了吗?
“是。”
“怎么不见她们?”他的眼神好专注,莲高心头难掩怦然。
“她们进寺拈香去了。”他温和地道:“很抱歉,今天恐怕无法专心带你去寻觅对象。”
她悄悄敛下又长又翘的睫毛,“没关系,你有事先忙,前几天已经难为你了,我不是这么不近情理的人。”
“为何我觉得……你和一开始的时候不太一样?”他苦恼地问。
如果她能够恢复第一次见面,那个有点嚣张跋扈和蛮不讲理的模样就好了,这样他就可以理所当然的与她保持遥远的距离,可以将她的蛮横耍赖当作一种敬而远之的借口。
可是现在……他发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奇怪,越来越难以控制得住。
他很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这种感觉令他联想到十岁那一年,他初学最高段的轻功,在跃上了一株高耸入云的老松枝楹上时,那种清飘飘得恍若自身长出了两道羽翼般自在无拘束的滋味……
很美的滋味,但是他随即失去了势子,往下坠入了雪堆里。
他恐惧再有相同从高处飞坠而下的心情,无论是任何事物,情感亦如是。
莲高偷偷觑了他一眼,难掩心虚地道:“人都会变的,何况一开始我还不认识你,难免防备。”
他笑了笑,飘忽而迷人,她不禁屏住了呼吸。
“没错,人都是会变的。”他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你今天有点奇怪,是生病了吗?还是太累了?”她满是歉意地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一天到晚拖着你到处跑,不给你休息的时间,是我的错。”
他困惑地看着她,“不是你的问题。”
“你真的不是身子不舒服吗?”她眼底透着浓浓的关切与忧心。
“我没事。”他不假思索地伸出大手抚摸她酡红得过火的脸颊,“你还好吗?受了风寒吗?脸这么红。”
她脸红了一下,不过因为脸上的粉涂得太红,完全看不出来。
“我没有受寒,只是妆画坏了。”她吞吞吐吐地道。
他点点头,仿佛很能理解这种情况。
他今天真的怪怪的呢!
莲高上下左右打量着他,发觉他的眉心蹙得紧紧的,好像有什么事情极度困扰着他一样。
风儿好轻好凉,若叶突然发现她的双眸比清柔的风还要柔和美丽,而她的小嘴……他着魔般轻轻地拭去了她画得太过红艳宽阔的唇线,低低地道:“画太浓了。”
他轻柔的抚触引起了她背脊一阵阵的战栗。他的手指像是会燃放某种奇异带火焰的魔法,在她柔嫩的唇瓣上燃开了惊人的酥麻滚烫感……
她痴痴地望着他,陷入他无意间织成的漫情迷网……
这一瞬,两人谁也说不出任何惊破这一刻怦然心动的话,若叶近乎专注地拭去她唇上的胭脂,然后欺身过去吻住了她!
柔润如花芳科如蜜,她的唇瞬间迷醉了他所有的理智,疯狂地席卷了、瓦解了他坚硬如寒冰的自制力!
一切都因为那一双亮如星星的眸子。
莲高娇喘一声,被他自制下的狂热辐射深深震慑了,他的唇滚烫……狂野……温柔……彻底征服了她每一寸敏感渴求的知觉。
原来这就是情人的吻——
他们在花树底下深刻地吻拥着彼此,带着一丝狂烈的霸道与占有。
直到莲高再也喘不过气来了,她瘫软地偎在他胸前,无力地攀着他的颈项。
若叶意犹未尽恋恋不舍地放开她红肿的唇,痴然地凝视着她的双眸,她诱人芳滟的唇……倏地,他睁大了眼睛!
该死的,他做了什么?
他竟然如此恶劣地用胁迫手法强吻了她。
这个认知震得他脑袋为之一眩,他飞快地放开了她,像是碰到了极滚烫的火炉般,芯急站了起来,失措地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