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能将她一个小丫头片子放在眼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站在她身侧的两人依旧面无表情。
五分钟要到了,周华显然有几分不耐烦,摆了摆手,正要起身,一个秘书模样的人匆匆过来,在他耳边耳语一番。
暮暖不着痕迹的吁了口气,提到嗓子眼的心最终是落到肚里。
周华脸色平静,看着暮暖,眼底,有一抹让人不能理解的星芒在闪烁。
“周部长,慢走。”暮暖现在仍旧心虚的很,却微笑着道,“其实我这么跟您说吧,就算是您真的把我怎么样了,也不见得慕白就乖乖听您的话。”
周华的心里还是多少有几分诧异的,她这个女孩子,并不是未经世事的单纯,她可能是在温室中成长,却有面对困难的勇气与理智冷静,这一点,他有些意外。
只是这女孩子的身份背景,有待进一步的查证,她父亲真真的就是一个医院的院长?
暮暖像是看透周华的疑虑,淡淡一笑,“周部长,关于您五分钟内会接到一通电话的事儿,您不必多在意,我小时候研究过周易八卦,多少会点占卜。”
周华哼了一声,带着人离开。
确定人离开,暮暖身子才一软倒在沙发上,身子开始微微的颤抖。
若说是不怕,那真是骗人的,若没有陆隽迟的一通电话,她这会儿还不知到哪里了,说不定就成了乱葬岗的孤魂野鬼。
从口袋里掏出电话,陆隽迟还在线上。
“人,走了。”她开口。
电话那端起先很是平静,紧接着就是陆隽迟的咆哮声,“你赶紧给我滚回来。还会占卜?你丫的以为人是傻子呀,还占卜,你给你自己占一下吧,看看什么时候大祸临头了,我好提早给你准备后事!”
暮暖沉默,微微蹙了蹙眉,就这么听着,没反驳。
她怎么会不知道呢,今儿这事儿是陆老头动了关系摆平的,这世上,永远不会存在什么平等。
特别是在中国,扯上官,更加找不着什么叫公平,虽说官二代富二代闹出了事儿,在电视上屡见不鲜,可哪家电台上说过官家的孩子进了铁笼子了,一家都没有吧,就像是今天,她如果是普普通通的女孩子,没有陆老头这关系,她还有这底气,跟这中国高官说,咱打一赌,五分钟内你电话要响了,你就离开这儿,要电话没想,您甭说话,我消失在周慕白的面前,或者任您处置?
恐怕不会吧,今儿这是开始,往后她不是每回都运气这么好的。
“给我说话。”电话那头,陆隽迟彻底被她的沉默惹怒了。
暮暖吸吸鼻子,“陆隽迟,你们这些人真恶心,真可怕,我招你们,惹你们了,还是怎么滴啊,我不过就爱他就是了,怎么就扯了这么多少事儿,你们凭什么这么对我啊,我又不是十恶不赦,怎么就任你们鱼肉,还无法反抗呢,你们怎么这样啊……”
原本陆隽迟还火气十足,被她无辜的声音弄的说不出话。
“我去接你。”
“不用,我到时候自个回。”收了线,暮暖躺在沙发上,眼神有些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记得上高中那会儿,后桌坐着的一男孩子父亲貌似是公安局局长,在教室捅了人,第二天没事儿人一样进了教室,同学们都问,你怎么还来学校,那厮很硬气高傲的仰了仰头,我爸说了,只要人没死就好办!
那时还不以为然,如今想来,真是那么回事儿,要不是陆老头,想必她也就被怎么样了,活该没地儿说理去。
想了好一会儿,她才慢吞吞的进了洗漱间,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暮暖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脸。
想想周慕白他老爹,她心里就一阵惆怅,挤出牙膏,她有些漫不经心的刷牙,原本还想着去补觉的,现在好了,睡意全无。
车子踩下刹车,周慕白匆匆下车,打开门就直奔卧室,暮暖站在从一楼的洗手间探出头,看着大开的门,客厅里却每个人影儿,不由皱起眉头,今儿是怎么回事,闹鬼是怎样。
含着牙刷去关门,杨一见着人,不觉吁了口气,“你怎么不进来。”她含糊不清的开口。
周慕白看着空荡荡的卧室,怔了有一分钟才转身,一边拨着电话,一边下楼,在门口见到人,那一直高悬的心落地,身子不由一阵虚脱,抓住楼梯的扶手才算是稳住自己,看着她鲜活的站在眼前,他的背影刺激着他的眼有些疼,他闭上眼睛,深深叹了口气,敛了自己的所有情绪,才慢吞吞的走下去。。
“进来啊,站在门口干嘛,你又不值钱!”她嘟哝着,从嘴里拔出牙刷,拽着杨一朝屋里走。
“我先撤了。”杨一摆摆手,暮暖慢半拍的转过身,看着身后的男人,尴尬一笑,“你回来了。”
周慕白不说话,只是长臂一捞,将她整个人收进怀里,环住她的的身子,收紧,再收紧,她那力道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他头埋进她颈里,寻着她的耳,用力的吮,他那样用力,暮暖轻轻蹙了蹙眉。
“宝贝,宝贝……我的宝贝。”他在她耳际,低低的唤,一向低沉好听蕴着几丝漫不经心的语调,此时微微颤抖极为暗哑。
暮暖的整个脸,埋进他的胸膛里,他左胸处,噗通噗通跳的厉害,他想是知道了吧,所以才急匆匆的回来,甚至没注意她在楼下,就上楼找她。
轻轻环住他的腰,忽然想起手中还攥着牙刷,她微微的挣扎,他却抱得更紧。
“我要无法呼吸了。”她轻声提醒。
他的唇很凉贴着她的耳,那声音嘶哑的几不可闻,道:“暖儿,你要好好的,我们才能好好的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