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却只有在这梦里才能记得你是谁。”等她再度醒来的时候,这些记忆又会回归沉睡。
“但我会永远记住你,我的妹妹,我的妻子,我最爱的夏娃……”
1990。06。14 共和国。梅莎格尼地区。
皇家国立医院。
头等病房外的走廊,被两位高大的保镖拦在外头的年青男子,大声嚷着:“你们开什么玩笑,莉莉安娜是我妹妹,我为什么不能进去看她!”
“抱歉,罗克少爷。现在大小姐还没脱离危险,医生吩咐过任何人都不能进入……”保镖丝毫没有理会年青男子的愤懑,不动如山地守在病房门前。
“啧。”罗克挫败地一拳揍向其中一个保镖,不过被很轻松地一手挡掉。咒骂着,转身离开,一脚踢开拐角处绊住自己的垃圾桶。
是夜。
酒吧里,喝得酩酊大醉,罗克摇摇晃晃地穿过嬉闹人群,朝门口走去。
推开叮当作响的玻璃门,冷风迎面而来。还没迈上台阶,一个娇弱的身影匆匆掠过,有意无意地撞到了罗克的手臂。
“该死的。”捉住这个不知死活,冒犯自己的人,罗克挥起的拳头正要落下,“莉莉安娜……”惊愕写满他的脸。不。不是莉莉安娜。
模糊视线里的这个少女,虽然有着相似的柔美轮廓,碧绿色的眸子,亚麻色的及肩短发。如果真的是那个该死的女人就好了!冲动地上前抱住这名陌生少女,罗克难以自持地嘶吼着:“你怎么可以死,你明明是我的,怎么能死在别人手里!”
愤怒,倦意,酒劲,疯狂。
烦躁。
轰然倒地,仿佛失去重心,抓着少女的手滑落。
“你动手了?”有着暗红色长发的男子,出现在倒下的罗克站的位置。
少女,哦不,莉莉安娜漠然地摇了摇头:“他只是醉倒了。”
亚捋开额前几缕暗红色的发丝,看也不看地上的罗克一眼,问:“怎么,心软了?”
莉莉安娜撩起裙摆,蹲下身,伸手拂过罗克的鼻息,口吻冷淡:“要让一个人死太简单了。但现在不能杀他。”如果这个节骨眼上,罗克死了,和他合作的法兰克林家族肯定会怀疑是不是他们的阴谋被暴露了。
“我们不能打草惊蛇。”少女站起身,如高傲的女王般扬手,简单地吩咐,“叫人把他丢到容易被发现地方吧。”
“是,我的大小姐。”难得恭顺服从一次的亚,优雅地旋过身步入黑暗之中。
令人不安。
不自觉地抚上脖颈,那里有一道浅浅的红,已经淡去许多而被残留下。瑞的恨意。之后,亚还是让瑞走了。不仅仅是因为她被劫持为人质,更重要的是,计划里,瑞现在还不能死。在复兴卡洛特家族之前,她不能杀了国家安全属的人,那样只会惹来数不清的麻烦。
“无法原谅!”
瑞对自己的恨意,她清楚,因为她也是。
俯视着倒地不起的罗克,那个危机累累的家族,她无法原谅的,无法原谅的——…
一切。
法兰克林家族的别院。
啪嗒啪嗒啪嗒,愉悦轻快的脚步声,从走廊那头持续而来。
“哈瑞斯哥哥!”一头漂亮的浅金色长发,翠绿色双眸的可爱小女孩飞扑向刚进门的黑发男子,嘴角边泛开温和的笑意,这和平时面对女人的温柔不同。哈瑞斯抱起小女孩,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走在他后头戴着半张银色面具的修,则是一脸漠然地从他们身边走过。
“玛利亚,今天又有什么有趣的事要说呢?”哈瑞斯问得耐心,眉宇间难掩疼爱的情愫。原来小女孩的名字叫玛利亚。
“今天玛利亚学了钢琴,虽然有把钢琴老师喜欢的花瓶打碎。”她不是故意的,好吧,她只是想换个不怎么爱唠叨的老师。
宠溺地轻抚小女孩的背,哈瑞斯无奈地吁了一口气。看来又得给这让人头疼的小家伙换个钢琴老师了。
“对了,修为什么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呢?”小女孩歪着脑袋,好像很不解。虽然她会喊哈瑞斯哥哥,虽然修名义上也是她的哥哥,但是她不喜欢喊他。修就像一块千年不化的冰,即使她装乖巧去竭力讨好,修也不会理她,“修不喜欢玛利亚吗。”
还有修的那半张面具,她是真的真的很好奇嘛。
“玛利亚这么乖,谁会不喜欢。修他就是这德性。”完全不顾他人死活,仿佛眼里看不见任何人。哈瑞斯让小女孩坐上他的肩头,然后往庭院走去,少不了的安抚撇着嘴怪修不理自己的小家伙。
可修,还是不理人。
午后。阳光刺眼得使人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