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寒川看她一眼,停了手。
“你不说我也知道和燕夫人有关。”他说,“你不敢作声,是因为这楼上住的就是燕夫人吧?阿娆,你不是想见姨母吗?我陪你上去见她。燕大少爷不想说,那就叫燕夫人说罢。”
千娆抬头望望,只见门楣上挂着“回燕楼”三个大字,其上飞檐繁复,楼宇巍峨。她看燕芳神色惊惶,而叶寒川半身鲜血,她一来起了恻隐之心,二来也怕节外生枝,说道:“我不想见了。川哥哥,我们走了吧,不要在这里了,好吗?”
叶寒川考量地望过来,千娆心虚地将头一低,心想:说见的是我,说不见的也是我,他一定在心里头骂我。
却没想到叶寒川爽快地同意了。
“往后见了我们,”只听他说,“退避三舍,不然扭断的,就是你的脖子。”接着,又听“嘎啦”一声,燕芳的另一边胳膊也被扭断,以一种极古怪的姿势耷拉了下来。
叶寒川带着千娆几人扬长而去。
几名女子纷纷围到燕芳身旁,有几人已哭了起来。“少主,”书瑶道,“裘护院他们已经在赶来了。”
燕芳摇了摇头:“他们不是对手,不过自取其辱,教他们不要阻拦,由着叶寒川离开。然后你马上去金线岛查看,看他究竟是如何脱身。”他做梦也不会想到,叶寒川不仅百毒不侵,他的血还能解毒瘴之毒;而叶寒川与端木不尘水火不容的两个人,竟能合力抬起象鼎石门。
叶寒川几人一路畅行无阻,离开了燕安庄园,在金鳞城中找了家客栈整顿。金鳞城中时不时地便可见到三两武林人带着贺礼去燕安庄园祝寿。
那燕芳都成了那副样子,可还怎么待客啊?千娆有些同情地想。她想起叶寒川生生扭断别人骨头的残忍模样,心里还有些发毛,但她想到叶寒川身上的鲜血,又觉得那燕芳实在罪有应得。
她心虚地躲在客房,注意着隔壁叶寒川房里的动静,门“吱呀”一声开了,龙嫣端着一盆染着血色的污水走了出去。千娆悄悄走到门口窥视,只见叶寒川正在穿衣,左肩的伤已包扎齐整,但肩背上大片的淤青裸露了出来。他穿衣的动作那么缓慢。
千娆心疼地皱起了眉头。
“何必偷偷摸摸的?”叶寒川问,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
千娆这才慢慢蹩了进去。叶寒川披上外衣,回身看她,说:“怎么哭丧着脸?”
千娆看着叶寒川的手,就是这双手轻而易举地扭断了燕芳的骨头,令人生畏,但这双手上那些不知如何而来的淤青又教人心疼。她问:“你这背上、手上怎么弄的,怎么全是淤青?”
“背上也有吗?”叶寒川却避重就轻,“我倒是看不见。”
千娆又是心虚又是愧疚,又问:“那陷阱底下有什么?看你伤成这样。”
“一些小伤,”叶寒川说,“不碍事。”
“你腿上的旧伤肯定……又裂开了,我看那么多血,这要是再加重,可怎么办?”
“这陈疴烦恼它也没用。”叶寒川说,“好在有秧娘的药,总也严重不到哪去。”
这些日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子,叶寒川对她总是冷言冷语,几时如此刻这般温言款语,句句宽慰?千娆一阵恍惚,好像回到了六年前。昨夜的万般惊恐这时又涌上心头,她一下扑进叶寒川怀里,“呜呜呜”地哭出声来。
“川哥哥,我以为,我要把你害死了!”她悔恨地哭道,“一个晚上我都在想,你被机关陷阱,害死的样子。我真的好怕、好悔!你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那该怎么办啊?我为什么不听你的话,偏偏要去听,那个燕芳的啊?”她一边哭,一边悔,一边将泪蹭在叶寒川薄薄的衣衫上。
叶寒川猝不及防,不由得浑身僵直。“怕什么,”他低声说,“我若真这样容易就死,早就尸骨无存了。”
门外,这时回来的龙嫣愣怔在那里,她呆望着叶寒川隐忍的神情,这个神情里——她看得分明——决不是单纯的兄妹之情。
夜里,龙嫣听着同屋中千娆均匀的呼吸声,毫无睡意。她想起白天叶寒川的神情,想起临行时林青崖的嘱托。一时间担忧、不解,与——难以压抑的嫉妒在她胸腔中互相撕扯,愈演愈烈。
第二天,千娆醒来时龙嫣正在收拾行囊,满屋子乒乒乓乓的。千娆只得起身。她撸起袖子打算洗脸,龙嫣就递来了手巾。她洗过脸想找衣服来穿,龙嫣已将一套衣裙排在了床上。千娆受宠若惊,莫名其妙,满腹狐疑地穿好衣裙跟着龙嫣走出房门。
叶寒川与宣沛已坐在堂内,点好了早饭。宣沛哈欠连天的,好像是被人从被窝生拽出来。千娆吃了几口,不十分合意,问宣沛:“你知道这里,有什么好吃的点心吗?”
“酥花糕呀,”宣沛不假思索地说,“只有金鳞这一带才有,那叫一个香酥美味。本来昨天燕安庄园的宴席上肯定会有,可惜了。——阿娆,原来你喜欢吃点心。”
宣沛叫来了店家,要点一份酥花糕。
“这个……”店家为难地说,“实在抱歉,昨日燕安庄园设宴,小店就承包这酥花糕的制作,昨日前前后后全送了过去,竟没留下一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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