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阿哥怒发冲冠。
太子这是拿捏他那颗要当满洲巴图鲁的心,将皇阿玛的夸赞和批评硬生生地绑在了一起。
阴线、狡诈、无耻!
大阿哥想要掀桌,太子也寸步不让。就在上书房要掀起新一轮更激励的战火时,有个人的到来终结了这一切。
“奴才徐元梦给太子,给各位爷请安。”
天地君亲师,在皇宫之外都是弟子给师傅磕头,但唯独宫中相反,上课之前,皇子师傅要给太子及皇子行叩头大礼。
徐元梦身着官服,头戴插双眼花翎暖帽,规规矩矩地给皇子们行礼。
太子如川剧变脸,风轻云淡伸出手,“徐师傅快请起,孤和兄弟们等您许久了。”
徐元梦掸掸肩头的雨水,恭敬道:“回太子,今儿六阿哥第一天进书房,万岁爷招奴才去说几句话。”
“那可不是必须的嘛。”太子笑笑问,“皇阿玛嘱咐了些什么?”
又状若无意,像拉家常似得带着关怀说:“六弟之前出花严重,好不容易保下的性命,可别逼着他学太狠啊。刚才我们几个哥哥考他,他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没事没事,奴才先考六阿哥几句,便知道深浅。”
徐元梦取出九本书,正好是四书五经。
“敢问六阿哥,这里哪些您有印象?”
他这句不是随便问的,宫中皇子虽都是六岁进书房,但嫔妃望子成龙,往往会在进学前悄悄叫一二识字的太监教阿哥们念些书。
屋外春雨急迫,如断了线的珠子倾泻而下。
而胤祚的心比雨还急迫,举步维艰、进退维谷就是用来形容和雄鹰断线的他的。
“六阿哥早上刚温习了礼记!”额尔敦主动替他出头。
【鸟哥,再不来我就要死在卷狗们手里了。】
额尔敦:“六阿哥,哀公问孔子,后面您背给师傅听。”
胤祚还是没有联系上雄鹰,脑中一片空白。
徐元梦殷切地问:“六阿哥可以背吗?奴才提示您一句,大礼何如?后面是……”
是什么是!
被逼到墙角的胤祚破罐子破摔,回答:“没来得及看。”
徐元梦有些可惜,以为六阿哥是准备不够,他又换了个问题:“那诗经背出几篇了?”
“也背不出。”诗经这东西,胤祚在系统里见过,“我不喜欢情诗,对追淑女那种娘娘腔腔的事没兴趣。”
“噗——”大阿哥没忍住笑了。
三阿哥斜过身,瞄了眼大胆的胤祚。
徐元梦是个脾气极好的人,他半点没生气,笑眯眯地纠正:“诗三百,思无邪,不止于男欢女爱。六阿哥往后便会明白的。”
“奴才再问最后一句。”作为在上书房伺候的臣子,徐元梦最会的就是不与皇子起冲突,并循循善诱出他们的喜好,“六阿哥有什么特别想学的吗?写字?作诗?弓马也可以,万岁爷今日和臣说南边新来了几个洋师傅,阿哥们想学洋文学算术也可以。”
洋文?算术?
胤祚想看到了一片新大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