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放我下来了。”
良久之后,她这么道,沐律看了她一眼,如她所愿,将她放下的瞬间,宋羽翎高估了自己的缓解能力,脚在接触到地面的时候,瞬间瘫软,显然是还没有恢复回来,沐律眼疾手快,揽住她的腰肢,手臂微微用力,她便整个人贴在他身上。
“抱歉。”
宋羽翎习惯性的道歉,沐律不予理会,重新将她打横抱起,不顾她的目光与惊讶的惊呼,径直的带了她进入人群。
有不少陌生的男女擦过他的身子,一向有着严重洁癖的沐律此时竟然不在意,只是那眉头微微拧在一起的微小表情将他的情绪出卖。
“你要去哪儿?”
宋羽翎在他怀里小声的道,沐律淡淡回道:“送你去休息。”
事实证明,着天底下没有沐律办不到的事情,在这间不算拥挤也不算宽松的游轮上,他竟然腾出片不小的清静地方,任她休息,宋羽翎有些良心难安。
更甚者,游轮已经驶到海中央,因为他的一句又折了回去,沐律将她抱着走下船,宋羽翎将整个人埋在他怀里,难以面对这么多双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坏人兴致固然是可恨,但是谁让这艘游轮是沐律的呢,众人皆是敢怒不敢言,甚至连动怒的权利也没有,眼睁睁的看着沐律抱着美娇娘一步步走下船,这才又返回海面上,重新踏上路程。
宋羽翎只觉得一道强烈的目光直直的盯在自己身上,待到确定远离人群,她才敢抬眸看去,对上一双炙热的眸子时,微微一顿,莫白直直的看着自己,一动不动,对上她的目光也丝毫的不避讳,她有些莫名。
沐律的那些朋友中,似乎莫白对她的态度最令人捉摸不透。
不过目前她最应该担心的不是莫白,而是白雅谢,她也跟着一道下来,白雅谢对于沐律之间的感情她这个作为外人的都能看出些端倪,更何况是沐律本人。
她抿了抿唇,忽的意识到自己还在沐律的怀中,她道:“我可以下来了。”
沐律不冷不热的看了她一眼,语气凉凉:“再摔一次?”
宋羽翎吃憋,顿时不语,她看着白雅谢,后者淡淡的看着她,虽然面上看不清喜怒,却依然能感受到来自她身上不善的意味。
宋羽翎轻叹一声,觉得自己的处境未免太过尴尬,她可以保证,自己这一次绝对是可以站稳,但是以沐律的性子,除非他自己愿意,不然她是别指望他会放下自己。
或许只是做做样子,在青梅竹马面前,想引起白雅谢内心的醋意,宋羽翎这么想着,觉得只有这个解释才最合理,她不会再自作多情的认为沐律是因为对自己有些不同才会这么做。
“沐,宋小姐怎么了?”
白雅谢总算是说话,现场的气氛有了一丝缓和,但很快的又因为沐律的话凝固下来,他道:“是谁将船舱锁了起来?”
此话一出,宋羽翎与白雅谢两人皆是一怔,宋羽翎惊讶于船舱不是沐律锁起来的,而白雅谢则是惊讶沐律竟然会介入此事。
现在只有他们三人,沐律的话显然是冲着白雅谢说的,很难想象,他竟然会质问她,宋羽翎抿唇,觉得事情有些脱离了自己的思考范围之内。
沐律的眸光淡淡,眸底却深藏着情绪,熟悉的人一眼便能看出,那是他发怒之前的征兆。
白雅谢嗤笑一声,笑容带着些许的自嘲,她语气淡淡,听起来十分的悲凉。
“沐,在你眼里,我白雅谢竟然是如此不堪?”
沐律的眸光闪了闪,他没有答话,但显然已经不准备再继续这个问题,白雅谢面上浮现一丝苍白,她道:“船舱的门不是我锁的,你信也好,不信也罢。”
说着便转身离去,背影萧条寂寞,沐律唇线紧抿,眸子里波涛汹涌,宋羽翎急忙道:“我可以站着了,真的。”
沐律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对于她识时务的话语十分的不悦,宋羽翎有些委屈,像她这么自律的女伴,恐怕是打着灯笼也找不找,他竟然无动于衷。
现在明显是白雅谢伤心了,作为竹马的他,应该尽竹马的责任,去安慰,作为外人的她,这个时候挺身而出,主动退出他们之间的感情,她的行为难道不是他要的?
或者说死缠烂打才是他喜欢的调调?
宋羽翎愈发的对沐律捉摸不透,正在她两难之际,沐律放下她,她腿一软,没有预兆的险险又要摔倒,幸好反应及时,站稳了脚跟,抬眸看向面前的男人,对方一脸嘲讽的表情道:“果然是能站着了。”
她不知道他这句话的意思,但是明显的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危险,冷不丁的打了个哆嗦,她道:“我先回去休息。”
沐律看着她,不回答便算是默认,宋羽翎松了口气,正想离开,却听得身后冷漠的声音道:“晚上八点,准时回到宴会现场。”
宋羽翎点头应下,周婵与夏淳的婚礼宴会定在晚上八点,说是宴会,也就是一群人在游轮上欢舞,尽管十分的无聊,但是这份面子还是要卖的,相信沐律也是这样的思想。
夏淳是他公司最得意的员工,不得不说沐律懂得经商之道,更懂得为人之道,他用自己的方式将公司每一个员工的心定了下来,所谓民能载舟,亦能覆舟,这道理是古今通用的,沐律将这一点把握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