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原执念身影渐渐虚淡。。。
他看着李星云,也好似释然的笑了笑,盯着对方说:“人生难得一知己。”
“小子愧不敢当。”李星云拱手相敬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名句出自前世范仲淹的传世名篇‘岳阳楼记’中,他如今是借用过来而已。
若说知己,前世的诗人范仲淹或许最能懂得屈圣的心情。
岳阳楼记乃是古之文章,文章摘句,并没有给李星云带来才气异象,哪怕是名句问世,也显得平静。
但他并不后悔在此时此刻道出这千古名句,以后有希望的话,仍旧可以重新填补这一空缺,不至于让儒道一脉缺少了如此千古传颂的名句。
屈圣执念也只当是李星云谦逊,他感受得到自己的执念正在慢慢消散。
趁着最后一点时间,他说道:“可惜吾已经无法复苏这些文宫中的宝物,不然的话可以留给你。”
虽然很遗憾,但李星云还是很满意的回应着:“能得招魂幡,已经不虚此行。”
“既如此,吾便帮你一程,拿招魂幡一用。”
圣人招手,李星云虽不解其意,但还是递了过去。
却见圣人执念将招魂幡悬置于身前三丈处,他缓缓朝着那招魂幡走去。
眼底有快慰,有释然,有解脱。
“他在化道!”灵曦蹙眉,看着那愈发黯淡的执念说道。
“化道?执念如何化道?”李星云疑问,这触及了他的知识盲区。
“别忘了这是招魂幡,招魂幡最适合什么?”灵曦反问道。
“招魂。”
“这是我留给千年后知己的礼物,可借吾之执念,唤醒招魂幡的圣人一击。”屈圣执念淡淡然的说着,好似这并不与他相关,只是在做一件毫不起眼的事情。
但李星云闻言后,却是有些心揪。
化道之后,那就意味着连存在这世间的最后一丁点痕迹都消散了。
世人所膜拜,所敬仰的屈圣,终究是要淡忘于人们的思想中,连他的名篇都难以长存。
“圣人!”他呐喊一声,不想他走到这一步,可他发现自己现在无法阻断招魂幡。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屈圣执念仰天大笑一声,最后发出一句天问:“天下乐矣,天下所求之乐,何以乐之?”
灵曦仍旧是蹙眉,她在思索着屈圣执念最后发出的天问。
从今日起,这一百二十七层天问台阶,怕是要再加一层!
李星云心中替屈圣一生悲苦而哀。
先天下之忧的人,却在弥留之际都不曾寻到天下之乐的乐在何处。
他头皮发麻,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一幅画面,嘴唇轻颤着颂唱道:
“依山傍水房数间,行也安然,坐也安然。”
“一头耕牛半顷田,收也凭天,荒也凭天。”
“雨过天晴驾小船,鱼在一边,酒在一边。”
“路逢骚客问诗篇,好也几言,歹也几言。”
“布衣得暖胜丝棉,新也可穿,旧也可穿。”
“粗茶淡饭饱三餐,早也香甜,晚也香甜。”
“夜归妻子话灯前,今也谈谈,古也谈谈。”
“一觉睡到日三竿,不是神仙,胜似神仙!”
散曲唱罢,李星云看着那面露解脱笑容的圣人执念消融于招魂幡中,高声呐喊道:“儒家弟子李星云,恭送圣人好走!”
灵曦凝脂白雪的脸蛋有些怔怔,她微张着樱唇瓣,眼中震撼。